巴塞隆納的回憶－黑森林是我家後花園

年初的西班牙旅行，從巴塞隆納回到德國後，就急忙的收拾細軟，準備搭隔天的飛機返台，沒有太多的時間讓我好好對這個地方有些回味與沉澱。然而好地方總是越陳越香的，有些來不及細細品味的，回來看著照片，想著這些曾經到過的地方，反而更加懷念。不曉得跟人家說過多少次，我認為巴塞隆納是個適合與情侶來的地方，不外乎這個城市依山傍海，重要的是一種浪漫的文化氣氛與環境，實在更勝巴黎。

我喜歡海，一個傍海的城市對我來說有個無法抵抗的吸引力。雖然從小到大在一個不靠海的城市成長，但是每年回到屏東枋寮掃墓的那天總令我印象深刻：掃完墓後到用餐前的這段時間，長輩們在客廳裡聊天話家常，而我總喜歡走到後面的海邊，看著海上的船，看著海浪ㄧ波波打到岸上，還有撿起海邊有趣的石頭帶回家。來到巴塞隆納，細細的沙與湛藍的海水，無疑的完全吸引我的目光。

在巴賽的五六天中，這片海岸我不曉得來來回回走過幾次。第一次走過它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一行同樣都是來自台灣的異鄉遊子，在巴塞隆納當起過客，一道要去尋找當地人口耳相傳的便宜的Paella午間套餐，可惜後來找錯家，造就了一場不算美麗但尚可接受的錯誤。在中午燦爛的陽光照耀下，海與沙灘交織出迷人的線條，加上扶疏的棕櫚、海邊打起沙灘排球的活力青年男女，這邊的海景完全吸引著我的目光，我想即使坐在岸邊什麼事情都不做，也不會讓人有所遺憾。有時候，發呆也會讓人覺得美好。

從北側的沙灘不斷往南走，就會看到港區。沙灘與棕櫚或許呈現出這個城市的浪漫與天然野性，而看到船，就會想起這個國家過去在地中海、大西洋的海權爭霸，還有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Colombo)，就是那個時代這個國家的產物(當然Colombo並不是西班牙人，但他的航海行程是受到西班牙的資助)。從Rambla這條逛街大道不斷的往港邊的方向前進，走到路底看到的除了是現代化的港口外，Colombo雕像的手指就這樣指著遙遠的南方。或許在出發時哥倫布是這樣心中懷著滿滿的信心往大海前進，就像雕像一樣，義無反顧的指向大海的方向，堅決出發。

白色的船，高而筆直的桅杆就在港邊歇息著，它們不作為商業運輸、也不可能環遊世界，充其量只是有錢人的玩具，作為渡假休閒短程出海使用。更往南走到Parc Montjuic(這座公園上面有當時為奧運所建的運動場館)的南方，所看到的就不是那一派休閒的氛圍，大型機具、重工業、筆直寬大的港區道路經營出巴塞隆納的現代化風貌。這是大多數旅人不熟悉的巴塞隆納(我想大多數旅人對於這邊的印象不外乎是高第跟聖家堂)，也是我不喜歡的巴塞隆納。還好，它就躲在城市南方的邊陲地帶，而我們，可以裝做不存在似的避開那個令人心跳加速又全身緊繃的地方。

海與山，兩種迷幻交織而成的現實就在巴塞隆納天天上演。離海邊不過四五公里，矮山丘陵就開始包圍這個城市。這個繁華的城市當然有令人眩目的夜景，當夕陽西下，華燈初上，天空中僅存的紅紫色餘光與地面剛點起的帶有點淺綠色的燈光，詭譎的氣氛讓人懷疑不知是否依然在人間，此時若地面再起氤氳，那更是會覺得飄然迷離。而當夜幕低垂，燈光轉暖黃，天上的星星可能會因為雲層的關係，恐怕不見得閃閃發光，但是地面上的點點燈光卻陪伴著人們度過漫漫長夜。有人說在巴塞隆納搭Tibidado纜車上到山頭是觀看夜景是很好的選擇，殘念的是，三月纜車在平日並沒有營運，所以即使搭公車到半山腰上，走上山頂可能也還要一個小時，即使山頂的教堂早在那邊對我招手，但是我還是只能忍痛放棄這段一個小時的獨自夜間健行。

嫌Tibidado太遠，海邊的Montjuic或許是另外一個登高望遠的好選擇，巴塞隆納在1992年舉辦過一次奧運，這邊留下當時舉辦奧運所建的運動場館，成為奧林匹克園區。當時年紀還小的我，看到電視轉播的開幕儀式，神射手拉滿弓後將點著火的箭射向聖火台，瞬間聖火點燃造就開幕式的高潮，這幕到現在依舊令人難忘。只是昔日熱鬧的運動場，在風華逝去後，門前冷落車馬稀，三三兩兩的觀光客鑽進場館中一探究竟，依然掩不住這個區域的落寞。可能在這些地方，舉辦演唱會的頻率都比運動會高得多。或許大家對這些運動場館的興趣缺缺，往海邊的方向走，人潮就逐漸多了起來。一群人站在這邊，面向海的方向，看著巴塞隆納的現代感以及繁忙的港灣，纜車晃過海面，就在碼頭跟山間來回載運遊人。而往城內眺望，雜亂無章的城市設計，高樓遍地開花似的散落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倒是有讓人回到台北的錯覺。或許這樣一個充滿活力，但又沒有什麼嚴格規矩的地方，才真是讓我會迷戀他的原因。

最後來個西班牙油條。在巴塞隆納的幾天，由於有地頭蛇寶拉的帶路，讓我們有機會嚐嚐這個道地的西班牙早餐，粗的油條嚐起來的口味跟台灣油條沒有什麼兩樣，鬆鬆軟軟，而細的較有嚼勁，而且因為機器模子的關係，外表還帶有線條花紋。做油條的機器就擺在店裡，麵糰(漿)塞入機器中後，就直接用擠壓的方式壓到油鍋中炸，等一條長長的油條炸好後，上桌前才用剪刀剪成像照片中看到的樣子，擺盤後灑上糖粉就可上桌。只是雖然西班牙有油條，卻少了我們傳統的豆漿味，上班族或站或坐的在桌邊，點份油條還有咖啡，吃喝完畢就提起公事包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