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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中國,你想到什麼?講到中國文化,你又想到什麼?在Basel狂歡節大遊行的時候,瑞士人他們想到這個。



星期一早晨Morgestraich迎面而來的遊行隊伍,上面的燈籠正面看到的是豐富的中國自助大餐,側面上寫著Barbara club(這是一個Fasnachtgesellschaft,成立於1902年)還有一個卡通人物拿著筷子夾著一條毛毛蟲,而燈籠的背面的圖案則是一個中國人跟滿屋子的珍禽異獸(比如說蝙蝠、猴子等奇怪的東西),標語寫著:想吃中國菜嗎(Ässe Si gärn chineesisch)?當時看到這樣的花燈一點也不以為意,反正遊行的時候大家極盡能事的開玩笑嘻鬧也很正常,反正Alle Arschlöcher這種標語都可以出現了,拿天主教教宗、美國總統布希跟俄羅斯總統普亭開玩笑的也大有人在,想想就是令人捧腹而已,這些老外的創意。

這些花燈同樣在下午的遊行再次出現,不過參與的團體除了花燈之外還有花車,在遊行的沿途中,我們就找了一個點站著,好巧不巧就是早上看到的這個Barbara club的集結處。除了原本的諷刺中國菜的花燈之外,這些扮演中國人的老外,穿上了一件件沾有紅色顏料的白衣裳,手中拿著旗子另外加上一個裝有動物布偶的小鐵籠,鐵籠中的動物有貓狗熊虎之外,甚至連蛇也在內,這個意味不言自明,而從路底走來一隻布偶大猩猩,仔細一瞧,這個大猩猩的腦袋被打開一半,而跨坐在上面的正是個穿著黃衣綁著辮子的中國人(註一)。

狂歡遊行不只狂歡而已,還有其他訴求的,就會寫成宣傳紙條,發給旁邊的參觀民眾,只是瑞士德文很不好懂,看得老半天也不見得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除了這個中國菜的遊行主題外,還有看到至少兩個訴求拒絕’Made in China’貨物的遊行隊伍,裝飾內容大抵不出會爆炸、安全性堪慮等,看到這幾個團體的遊行,又讓我直接聯想到其他幾件事情:

前不久因為德國總理Merkel接見達賴喇嘛後,德中關係降到冰點,之後德國的外長與中國外長會面後,直接宣稱德國認為:西藏與台灣都屬於中國領土的一部分。

有個朋友跟我說,他認識的一個大陸人這樣跟他說:»我覺得啊,德國這邊好像比較喜歡我們中國(意思是比較不喜歡台灣)。»問為什麼,他的回答就更絕了。»因為你看我們跟他們做生意,讓他們賺了很多錢啊!»

前一陣子台灣有家餐廳打出»陰陽魚»的菜單招攬顧客,而所謂的陰陽魚就是於上桌後,其身體已經被熱油炸熟,但是頭還依舊會動、嘴巴依舊一張一合。而問這餐館的老闆,他只說這道菜從大陸學來的。

台灣經歷過»台灣錢淹腳目»的年代,曾經有個在飯店工作過的親戚說:早年他們最怕碰到的客人就是華人(包含台灣人、華僑等),那時候台灣人出國給人的印象是怎樣,恐怕都不是正面的印象。曾幾何時,大陸經濟開放,好像風水輪流轉一樣,現在走在路上,恐怕我最怕碰到的就是來自中國的旅行團,若有人親身體驗過一次,想必能了解我在說什麼。

所以,一個國家政治力量強大、經濟潛力驚人,在講求現實的國際社會中,他當然在政府之間周旋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民間呢?每當G8高峰會一開,抗議人潮說明了什麼?美國為世界強國,或許自許為»維護世界安定的國家»,但是民間對於美國拒絕簽訂京都議定書,又是什麼觀感?或者當我跟一些人聊到恐怖主義的時候,他們的反應都是:美國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亂源。你覺得,這代表了什麼?或者像這樣狂歡節的大遊行,結果出現了反中國製品的宣傳花車以及中國人什麼都吃的野蠻印象,你覺得,他們是真心喜歡你,還是喜歡你的錢?

我們站在那個遊行單位的附近,剛好Basel的一家電視台也在那邊,他們在那邊訪問了這個遊行隊伍,大概是在訪問他們這個主題的設計概念,後來可能看到我們一群東方臉孔站在那邊,攝影機跟麥克風就轉向跑來我們這邊,就先開場白講了一些話,說你們看起來像是從遠東地方來的,為什麼來到Basel這邊,還有我們對於這遊行有什麼期待,接著就切入主題:你們看到那個花車的主題感覺怎樣?我說:這樣的主題看起來是太誇張了一些,而且我相信很多中國人不那樣作的。當然我不是說中國人絕對不會這樣做,因為這種喜歡吃山珍野味的行為在南方一定還相當常見,否則SARS是怎麼爆發的?

«你們從哪邊來?»拿著麥克風的記者這樣問我們,這也是最後一個問題。»從台灣來的»我淡淡的說,若有似無的加重一下»台灣»這兩個字(註二)。

(註一) 這個花燈諷刺著中國人什麼都吃的傳聞,而穿著沾有紅色顏料的白衣裳當然是為了強調這個民族為了吃而雙手沾滿鮮血,而腦袋被開一半的大猩猩,當然就是傳說中滿漢全席的極品料理:生吃猴腦。

(註二) 其實那時候站在那附近,又看到有記者,同行的朋友Anne就覺得不妙,想說一定會跑來訪問我們。果不期然,四個人就看著麥克風跟攝影機向我們接近。其實原本麥克風不在我嘴巴上的,後來因為我多嘴,所以就變成都我回答問題了。(希望不要真的上了電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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