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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退伍到現在找工作(教職)也超過半年的時間,回顧這段準備履歷、同時也準備著下個年度在蒙特婁開會的conference abstract,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頓時感覺逐漸茫然,有種一事無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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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之路就像長長的鐵道一樣,沒有盡頭,也不曉得通向哪邊。

說來好笑,從小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想著要教書,而國小記得第一篇作文題目叫做”我的志願”,那時候我就寫著我長大後想要當科學家,結果這麼一路走來到博士念完,差個臨門一腳,只要拿上教職缺就可以完美的滿足願望:教書又作研究。但要是事情有這麼順利就好了,教職不好找的問題眾所皆知,老闆常常掛在嘴邊的話都是:”時機重於一切”,不論是國外回來的洋博還是台灣自己出產的土博,只要領域對、時間點卡得對,就什麼都好說,否則免不了面談後接到”好人卡”這種情況發生。雖然知道現在的年代不當博後要找到教職實在有相當的難度,但是還是抱持著賭一把的心態看能不能在這競爭的時代殺出重圍。結果半年就這樣過去了,隨著申請的list上面越來越多”拒絕”的註記,內心也越覺寒冷,而我猜想這個註記還會不斷的累積下去。

教書這個志願真的是伴隨我已久。我好像從小就有那種跟人家分享自己會的東西的這種本能,小學時候上數學老師會解說題目,然後我就按照老師的指示寫板書;國中時候因為數學老師的關係,所以導師經常在第八節留全班下來督陣,而我就站在講台上幫大家檢討數學考卷,雖然後來升上國三換了另一個很會教書的數學老師,但她倒是也放心讓考卷先讓我幫同學檢討後再把剩下有問題的東西交給她為同學解答。我記得在中學時代常聽到有那種很會唸書的人藏私之類的事情,不過我碰過的老師都對我們耳提面命”教學相長”這樣的觀念,而我自己也對於分享這件事情一點也不吝嗇,尤其是知識。我總是覺得學習新知是非常美好的一件事情,與人分享你所知道的事情可令人更加快樂,這樣的態度隨著年齡增長沒有削減,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雖然大學的時候感覺自己很多科目都沒有學好,多少有些受挫,但是在研究所這個領域中,似乎又發現另一件美好的事物覺得值得去試著追尋,結果在即將而立之年拿到學位、服完兵役,也要開始面對人生的真正的開始。

投教職的履歷難度很高自然不在話下,其實在吃了許多閉門羹後整個身心都處在一個相當不舒服的狀態下,有實驗室的學妹就很關心我的臉色為何很糟。其實離自己設下的期限越來越近(我預計半年的時間找國內的工作,若無則投國外的博士後研究),內心的惶恐也逐漸升高。跟一些朋友聊天聊到找工作的事情,總是會或多或少抱怨這種不確定性的無奈,mixto倒是講得很直接:”要是真的對於教學有熱忱的話,那還是走業界好了。”這聽起來相當跳tone的結論,當時候讓我笑得停不下來,轉述給老闆聽的時候,老闆也是笑得前仰後合的。細想後其實這個結論也沒有那麼的不合邏輯:有時候對於某項工作有過多的期待,等到真正踏入後所看到的現實面還有要承受的心情落差,是很難讓人接受的,倒不如不要走入自己最喜歡的工作,與它保持些距離。因為距離造成的美感,對這項職業存有比較良好的印象,未嘗不是壞事。其實我也很坦然,雖然原本從小到大的志向就是希望能教書,但當沒有這樣的機會時,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繼續在這邊掙扎。認識我的人就知道我是個很沒耐性的人,當所設定的停損快要逼近時,假如有其他的機會大概是來者不拒的。

很巧的在面試失利後剛好在產業界有一個跟自己所學相關的工作出現,雖然原本沒有認真考慮過產業界的工作,但說實話,有這樣一個可以不會浪費自己Ph.D生涯所學的東西的工作,還是令人感到相當振奮高興的。工作性質可能還是可以做些研究,不過相對的應該會有更多關於人的雜事要料理。考慮太多或許就讓自己躊躇不前了,那倒不如就讓自己坦然接受這個挑戰,做一陣子看看自己的能耐在哪邊,或許也是另一番新局面也說不定。

雖然即將踏入產業界,但說就此以後完全放下心中念念不忘的夢想實在是不可能的。即使現今的學術界環境險惡,paper的數量多如牛毛,但是能用的paper總如鳳毛麟角,要在一片垃圾堆中找出珍寶,還得要有過人的耐性與膽識。看到這樣的學術圈不免會讓自己有些失望,總覺得在追逐學術成就的同時,是不是就要迷失在這片茫茫的paper海中?記得在一月底的workshop,學姐在議程的最後一個talk問小老闆Martin一個問題,想要請他對這些新進入磁振造影領域的小朋友給些勉勵。Martin這樣說:”這領域還有好多好多東西沒有探索,你們怎麼會捨得離開這美妙的地方?”我想這段話我應該永遠的放在心上,當不管碰到什麼事情的時候,都用這樣的態度去激勵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妙的東西我還沒學會、還沒探索,這些外界環境的渾沌並不影響知識本質的迷人,倘若因為這些障蔽使自己離開自己喜歡的領域,豈不是損失慘重了?

However, at this moment, I have to say sorry to myself. 我得暫時和自己最嚮往(喜歡)的工作告別,來到另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其實可能也沒有這麼不同),體會人間冷暖了。

And the way keeps going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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