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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中生活中當然也碰到許多好老師,但是在那種自由的學校很多自由的想法也變得理所當然,那種刺激的深刻程度當然就不如國中當時的衝擊,而且上高中後很多行事風格也逐漸低調,在那種大家都是菁英的環境中,雖然同學彼此之間還是會相互切磋問問題,但是站上講台磨練的機會也就幾乎沒有了。

高中畢業到上大學的這段期間補習班打工(因為推甄的關係比別人早一兩個月開始解除戰備狀態),這時候的我從原本學生的角色變得開始接近”老師”的角色。在那個補習班中曾經代打上過幾個星期的國中英文,也曾經作比較像是後勤的工作,甚至在高中聯考前的一段時間還跟另外一個同學一起當一個衝刺班的導師。天曉得那個補習班的主任在想什麼,有這樣的勇氣找兩個高中剛畢業的小鬼來帶這些國中要畢業的小鬼。這班小朋友其實組成成分很單純,在其他班級都是好多來自不同學校,為了在最後階段衝刺考高中的小朋友,而這班都是來自某個私立中學,因為成績不夠好,無法直升,所以十幾個家長就在一個家長的號召下組成這個班。那個學校對待學生的態度讓他們這些家長有些不滿,所以這些小朋友他們的目的當然是要考上比那所私中更好的學校,藉以證明:看吧,你那時候不收我留下來,你現在虧大了。

在那短短的一個月內,從早上七點多開始他們就關進教室中開始唸書,中間可能會排一些老師上課,也有模擬考,然後我們這些導師的責任就是盯他們念書,然後考完考卷作檢討。吃午餐、午睡、晚餐、到晚上十點放學,這些可憐的小傢伙就在不知道已經唸了幾遍的國中課本中鑽研,可惜人不是生而平等的,這些傢伙有的聰明,有的沒有這麼聰明,有的活潑好動、有的內向乖巧又寡言。對於這些像弟弟或妹妹一般的學生,從來我也沒有把自己當成老師看待,大不了就是把自己當作他們的大哥一樣。在那種逼緊的時期,看著他們其中一些人的成績沒有上來,自己也會著急,後來也下通牒,不該錯的題目要是錯就抓出來打。那時候打人毫不心軟,有些傢伙怕痛會縮,我也很不客氣的警告他們:縮的話打到你手指會更痛而已。那時候雖然不覺得怎樣,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實在很像暴君。有一個小女生那天被打完後,吃完中餐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哭,後來主任來處理,後來主任問他你為什麼哭,他說他覺得他也很想考好學校,但是每次小考出來的成績就不理想,他覺得很洩氣之類的。其實我在旁邊聽到這些話也覺得很難過,我們明明知道在這樣的時間動棍子其實對他們的幫助不大,但是看著他們每次犯相同的錯誤,就覺得相當惱人,雖然你明明知道每個人的資質不同,沒有辦法要求大家都達到相同的標準,但是你還是希望在這樣的短時間之內能夠讓他們有所進步,考上比那所私立中學還好的學校。

我記得當時有個寡言害羞的小男生,剪著平頭,長得有點帥帥的,只是他的腦袋常常都轉不過來,所以開打的時候他也常常有份。但是他很怕痛,每次要打他手心他就會縮。當然在那個時候,打人是毫不手軟的,但是我們也知道這個小朋友缺乏自信心,所以常常我扮黑臉打人,另外一個同學就扮白臉跟他聊天或者特別指導。有時候回想起那段時光,我總是會想,為了成績這樣打學生對不對?雖然我們也知道這是補習班,我們要教的就是課業的東西而不是著重在品德教育,目標是要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裡面有最大的進步而已。但是我總覺得要是讓我重新回到那個時候,我應該不會再用打來要求他們的成績。

放榜後十幾個人裡面有一個真的考上第一志願,有幾個人的成績落在原本的那所私中,但是由於之前對於這所學校的印象不佳,因此他們寧可去念二中。這麼多年下來,算算這些當年的小朋友今年也要大學畢業或者已經在唸研究所了,不知道他們現在的動態又是怎樣?有時候同學朋友之間久沒有聯絡,之間的變化發展總是讓人很難意料的,就像前一陣子我突然知道我國中很要好的同學出家,然後有人已經結婚生子一樣,那都是讓人不可意料的。(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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