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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週休兩日、偏偏天空不作美(梅雨紛飛)的假期,在嘉義上山下海,從阿里山一路玩到海線東石的紀錄。可惜因為當兵的關係,沒有辦法帶著相機作更多畫面上的紀錄,只能將一切盡量訴諸於文字。

Chiayi_01.jpg
圖片由http://www.alltop.com.tw/travel/content.php?menu=25&page_id=23下載切割而得

這趟行程早在月初就已經跟Eric敲好,雖然看到氣象報告鋒面來臨山區可能降下大雨,依舊硬著頭皮先到嘉義會合,再決定之後的行程是否要調整。星期五晚上來到嘉義、在旅館放下行李後就開始在熱鬧的市區閒晃找東西吃。經過嘉義市有名的噴水池(每次選舉都一定會出現的地標),然後轉進文化路夜市,在那邊覓食後又走回火車站附近的旅館。嘉義不像台北市一樣越夜越美麗,大約十點走在路上已經可以漸漸感受到寂夜氛圍襲來,加上綿綿細雨開始飄落,心中對於隔天的行程總是覺得忐忑不安。回到旅館持續關注氣象預報各地區的累積雨量以及公路狀況,最後決定明天起床看天氣狀況再敲定行程。

星期六起床後發現天氣竟然還有點熱,雖然是陰天但是還是可以感受到從雲層中透出的薄日光,見機不可失,兩人於是當下決定依照原訂計畫出發前往阿里山。
台18線這條公路除了可以通往阿里山之外,經過阿里山後繼續前行可以抵達塔塔加鞍部進入玉山國家公園,接上台21線進入南投水里等地。

沿著台18線阿里山公路往目的地直奔,感覺一片的風平浪靜,而遠方山脈的雲氣繚繞,感覺就有如仙境一般。開上山路後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段路由於去年八八風災的受創嚴重,加上上一週還有大量的降雨影響,雖然公路狀況不致於以柔腸寸斷來形容,但有很多路段確實看起來險象環生,我們還打趣的說這次上阿里山還真有點搏命演出,或許在當地人眼裡看來只是小意思而已。公路沿線的其中一段種著滿山遍野的檳榔樹,不管是多陡峭的斜坡上檳榔樹依舊直挺挺的站在那邊。可惜我們都知道檳榔因為淺根的關係,對於水土保持並沒有多大的效果,雖然這些檳榔樹造成的風景並不難看(滿片櫛次鱗比的綠油油色),但是想到更深層的意義實在只會讓人冷汗直冒,深怕不小心這邊就又是一片土石走山的情況發生。

山路一路盤旋,經過”天長”、”地久”兩座吊橋並未稍為駐足(心裡想著反正明天還會再經過),繼續上行進入雲霧繚繞區,原本從山下看到的浮在半山腰的雲層,現在就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儘管已經打開大燈,能見度依舊不佳,只能減慢車速。”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消經過一個轉彎,就又離開雲霧區,沿路就這樣不時的在雲間穿梭,再伴著山路兩旁的茶園,就想到電視畫面中唱著山歌的採茶姑娘。茶樹沿著山坡種植,跟在德國的山坡丘陵地上看到一大片整齊的葡萄園有異曲同工之妙,既有茶園當然也有茶莊,只是天氣不好也讓人缺乏閒情逸致下車兜晃。阿里山公路沿線唯有兩點與高山鐵路有會合,其一為十字路車站,再者為阿里山車站,大家耳熟能詳的奮起湖並不在台18的沿線。由於森林火車中斷已久,這些沿線小鎮杳無人煙,車停在十字路車站,踏上石階走近鐵軌邊,又沿著鐵道走一小段。森林依舊是森林,只是久未行駛的軌道表面已經生鏽,木造的車站在樑柱間也結起許多蜘蛛網,此情此景也無怪讓人感嘆人世間的現實興衰。

沒有更多的停留點,我們就這樣在中午前一路進入阿里山抵達目的地,其一是希望在天氣還好時盡早抵達,其二是公路狀況不佳沒有那個閒情與膽量多在路上逗留。這條公路的驚悚程度絕對比去年開中橫(從花蓮往太魯閣)的經驗更刺激,途中有數處大片山壁滑落的痕跡,大大小小的落石可能稍微清理堆在路邊或者還暫時散落在馬路上,或者可以發現一些地方是路基崩塌修補的結果,路上的雙黃線硬是往山內面靠,或者有些道路的拐彎極度不自然的陷落又爬升,顯然是公路整修後不得已的路線更動,諸如此類的狀況不時出現。這些大片滑落的山壁大多都已經加上人造的工事加以補強,只是不曉得效果到底可以持續多久而已,而可以發現崩塌的山壁植被以竹林居多,通常只要看到竹林伴隨著出現的就是一片災害痕跡。山區降雨量大抵較平地而多,造成公路沿線隨機出現的瀑布也相當多,有些水量看得令人覺得恐怖,這樣的水若任其肆無忌憚的往路面衝,那路基崩塌就是早晚的事了。現在的工程會加上大排水管將這些水引導開來,避免直接衝擊公路,只是不管用什麼樣的工法,碰到劇烈的氣候變化一切也都枉然,尤其動不動就是好幾層樓高的大規模崩塌,看得也讓人心涼了半截。即便如此,各式車輛還是在這條路上穿梭不停。這段路來回一趟,回到山下想起這段,還真的覺得這趟行程在搏命演出。

因為氣象局發佈的豪大雨特報,造成阿里山的人煙稀少,民宿的老闆娘看到我們還問我們說幹麻不乾脆延期再上山。下午的天氣不算差,午餐後拿著傘就沿著步道走了一圈,森鐵目前停駛中,沼平車站也在整修,所以看不出個所以然。進入森林步道後林木參天,日據時代跟光復後的有計畫造林使這個區域森林茂密。姐妹潭的霧氣濛濛,湖間的涼亭由草搭蓋起的屋頂在這種氛圍下,很有武俠電影場景的感覺:兩個武林高中在水上施展輕功追逐,然後輕蹬登上亭頂繼續交手,刀光劍影呼呼,隨即又踩上旁邊的檜木枝於林中繼續纏鬥。對姐妹潭的想像到此為止,一群觀光客聊天拍照的吆暍聲還是把人拉回了現實。阿里山是大陸團的熱門觀光景點,週末兩天在阿里山看到的台灣觀光客不多,倒是大陸團絡繹不絕。還好因為天氣的關係使得人潮稀疏,而這種氣氛也讓人可以更自在的享受這種森林漫步。不過法輪功倒是隨時埋伏在大陸人會出現的路線中,不斷的宣傳”退出共產黨”或是”法輪大法好”,這種情況我想對於經常出國旅遊的大陸人可能也見怪不怪就是。

在阿里山沒有親眼目睹神木的風采,就不算來到阿里山。二十幾棵紅檜預估樹齡至少都在七百年以上,而上千年的所在多有,沿著神木群棧道可以一一賞覽完畢。最有名的神木(據說樹齡超過三千年)在民國八十幾年放倒後,火車與神木共同出現在一張照片上的美景已不復存在,不過生命本該生生不息,有死亡也才有新生,只不過更令人感嘆的是現在連森林火車的復駛時間也遙遙無期。一路看了二十幾棵神木,毫無人煙的喧囂之聲,早以為自己已脫離人間,後來接近棧道的起點處(我們逆著從棧道終點走回起點千歲樹),一群觀光客興致高昂的與千歲樹合照,嘈雜的人聲才又將放空的腦袋拉回現實。回程的路上經過已高齡近百的阿里山賓館,接待過日本親王、各國元首的飯店,自然身價不凡。原木的建築散發出的古香不在話下,而在咖啡廳中悠閒的喝杯咖啡享受下午茶的時光,讓這段森林浴畫下完美的句點,套Eric的說法,在阿里山走上這麼一趟,也可謂”功德圓滿”了。

晚上找個餐廳吃了火鍋,回到旅館聽到窗外雨聲滴滴答答,心中也噗通噗通的跳著,生怕雨勢太大道路坍方,隔天就下不了山。幸而老天保佑,隔天阿里山霧氣散去,7-11對面的山色呈現純淨的翠綠。回程經過觸口的天長地久吊橋,就在此下車稍作休息。兩座吊橋原為向日本天皇與皇后祝壽所建,而道聽塗說是情人攜手走過這兩座橋必能攜手終生。不管天長地久指的是壽命還是愛情,人們總是相信這些不切實際的好聽話。

中午在嘉義市用餐後就換往海線開去。在鄉間小路穿梭,循著路標找一級古蹟”王得祿墓”,最後在一片田野間發現這座雄偉的墓,據介紹為”台灣第一名墓”,而以王得祿之彪炳戰功,於道光21過世後追贈為伯爵。由於道光十八年清廷加贈太子太保銜,因之為太保這個地名的由來。原本對於這個地名的由來就很疑惑,因為太保實在不是個好聽的詞,拿來當地名對於本地人來說一定尷尬不已,而了解這個典故後豁然開朗,我想星期天最大的收穫應該就在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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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繼續在鄉間小路中按圖索驥,尋找靠近海邊的鰲鼓溼地。鰲鼓溼地位在北港溪邊靠近出海口處,以台灣目前的路標指示來說其實都算清楚,雖然沒有詳細的地圖,還是靠著指標與方向感找到這塊被遺棄的世界。溼地不可少的有沙洲、植物還有無可計數的鳥類。之所以說是被遺棄的世界是因為早先這塊區域為台糖的農場,但是不曉得是否因為地層下陷的關係,原本的房子皆已棄守,電線杆孤零零的立在沙洲水面上,電線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水鳥自在的於此區遨遊捕食。這種蒼涼景象讓我想到之前在秘魯的Santa Teresa,這是一個因為Urubamba氾濫而幾乎毀滅的城市,在河岸邊還看得到頹圮的家屋、電杆,而這座城市早已死去,幾乎淹沒在野草間,新的城市遷移至半山腰上,還看得到教堂前的廣場依舊在施工中。即使經過將近20年的復原,也還沒完全結束。

東石港是這段行程的最後一站,往東石的沿路上可看到新鮮蚵仔的販售,帶殼的蚵仔裝滿籃,還可以體驗自己剝殼的樂趣,果真是名符其實的蚵鄉。漁港改裝成漁人碼頭果然是吸引很多人在此散步休閒,也有許多人在這邊放風箏。東石的特產就是蚵仔,不管走到哪邊各式各樣跟蚵仔有關的食物總是沒有間斷的出現,往海邊一望滿滿都是蚵仔養殖場,採蚵的竹筏就停在岸邊,可惜沒有夕陽,無法親身體驗東石的夕陽美景。回頭想想,上阿里山日出跟雲海都沒看到了,這個東石夕陽沒看到又算什麼,而且什麼都看完了,也就不會有動力下次再來一遭了。

海風呼呼,細雨飄飄,兩日的嘉義行程在此劃下句點。搭車北返發現風雨漸大,只能說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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