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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gramm:
Gubaidulina: Offertorium für Violine und Orchester
Mahler: Symphonie No.1 D-Dur

Violine: Gidon Kremer
Dirigent: Heinrich Schiff
SWR Sinfonieorchester
這場音樂會是Albert系列的第五場,邀請到演出的獨奏家是Gidon Kremer。這是一位我還蠻喜歡的小提琴家,幾乎每年都會來台灣演出(上次是跟他所組的波羅的海室內樂團到台灣演出,相當精采),而在這邊的節目手冊上列出,Gidon Kremer這次是他第20次受邀來到Freiburg這個Albert Konzerte中進行演出。

Kremer這次選的作品,Sophia Gubaidulina的奉獻經(Offertorium),這首曲子當初作曲家創作時即題獻給Kremer演奏,而也因為他的演奏讓Sophia得到國際上的注意。在Wikipedia中關於這首曲子是說:

Gubaidulina orchestrates the theme using a Klangfarbenmelodie technique reminiscent of Webern, passing it around various instruments to exploit their various timbres. The introduction presents the theme almost whole-- it lacks only the last note. The soloist then enters, beginning a series of variations which deconstruct the theme note by note. (全文請見Offertorium)

這段描述也是我對這首曲子印象最深刻的地方。Klangfarbemelodie顯然是從德文直接引用的一個詞彙,由”聲音、顏色、旋律”三個部分所組成,樂曲剛開始的主題利用不同的(管)樂器去完成一組旋律,然後小提琴從最末尾處以顫音起頭,引岀自己的樂句,因此才用”音色旋律”這樣的字眼去描述這樣鋪陳旋律的方式。樂團幫小提琴鋪陳的引子實在不怎樣,各種樂器在輪奏的過程中,銜接度不很理想,但從小提琴顫音進入的銜接,卻有讓人出乎意料的驚喜,是一種完全扣住人心的感覺。但是對於這首曲子,我的聆聽理解也大概到這邊為止而已,因為接下來的東西,雖然Kremer表現的很精采,但是聽得讓人覺得很累,因為這樣的曲子是沒有旋律性可言的(相較於我們熟悉的”古典”音樂來說),尤其他又是用解構的方式去建構他的這首變奏(反其道而行),那可想而知更是難懂,我只能完全投降。而這種曲目對於歐洲的觀眾來說似乎也不好懂,從結束後現場的掌聲就大概可以了解(因為我不覺得下半場的馬勒演得很好,但是現場竟然有人大喊Bravo)。而這種作品其實看獨奏家之外,看指揮也應該是精采可期的。比如說先前曾經在柏林聽阿巴多指揮的柏林愛樂,其中有首曲子就是Kurt Weil寫給小提琴與管樂團的協奏曲,這首曲子可以看到指揮精準掌控各項樂器聲音的出現時間與表情,雙手不停的揮舞如同千手觀音一般的,但又有條不紊,從指揮的手勢可以清楚的對應到接下來哪個樂器應該演奏與出現的時間點為何。不過今天晚上Schiff的指揮顯然技術上有差一截,有些地方對於樂團的掌握(例如速度),感覺就跟樂手的演奏不大一致,這樣的問題在下半場的馬勒同樣也出現。

馬勒相較之下是熟悉得多的曲目,這個標題為”巨人”的交響曲,一開始在高音與低音的包圍下,架構出一個寬廣的世界。有人可能會解讀樂曲的開頭是描述沉睡的巨人逐漸甦醒,而我會覺得,世界在巨人的懷抱中正要準備誕生(或者說展現其生命力)似乎也說得通。第一樂章中小號從遠方傳來的嘹喨聲音如同破曉,而接著出現的木管樂器表現鳥鳴,第二樂章的鄉村舞蹈表現出大地多采多姿的面貌,第三樂章的送葬進行曲是生命的幽暗面,而第四樂章重新迎向光明,所以對於我來說,馬勒的巨人應該指的就是這個大自然、或者這個世界的保母。而馬勒本人,用第一號交響曲畫出破曉,向世界宣告他的到來,而第九號交響曲,在默默逐漸消逝的結尾下,像這個世界告別。

至於這個樂團的演出,我只能說不大喜歡這種詮釋手法,碰到情緒激昂的樂段,常常都是沒有任何收斂的就直接放射出來,那個感覺相當不舒服,而且這種直接爆發出來的聲音,前面的鋪陳其實都不是太謹慎的。那種感覺就是好像先前沒有什麼徵兆跟波瀾,然後突然就來個大爆炸是一樣的,讓人感覺奇怪。這個情況在第一樂章還好,在第四樂章聽起來簡直相當恐怖,音色不漂亮是一回事,整個突然轟炸的感覺,聽起來一點都不爽,尤其是在整首曲子要結尾的時候,整個樂團和指揮像是發瘋似的拼命向前衝,然後衝完後觀眾有人大喊Bravo,說真的,我還真的聽不出哪邊Bravo。而且這個樂團好像跟指揮之間的默契有點怪怪的,光從速度來說,有些地方聽得我感覺心驚膽跳的,總老是走在分家跟不分家的邊緣上,像第二樂章跟第四樂章都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而第三樂章的演奏,感覺就缺乏了一些沉穩,小調的”兩隻老虎”旋律悠悠然唱出,應該是帶著一點哀傷而不是純然的面無表情,因為我真的感覺他們開頭演得面無表情,到中後段才有所改善。但是有些聲音還是很美的,例如在第一樂章大提琴用撥弦的方式,充滿彈性地演奏出底音,而其他聲部唱出很美的旋律,而且各個聲部的層次營造相當細心,我非常喜歡這樣細膩的感覺。只是演到後面,尤其第四樂章,大丟像脫僵的野馬一樣不受束縛,整個感覺就讓人滿臉斜線。

還好有Gidon Kremer(而我本來就是要來聽他的),畢竟這場音樂會我不是為了來聽馬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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