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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所謂的落後國家旅行,內心的喜樂心情經常少於掙扎的矛盾。看到那群貧窮的人民,對於他們的不忍與憐憫,時常因為現實的關係非得逃避。在去年瓜地馬拉與秘魯的行程中有輕微的感受(除了有一次再Arequipa的一家小餐館吃飯時被一個婦人要0.5 Sol不果而被瘋狂咆嘯之外其餘倒是還好,這段回憶容後待補),卻沒有像這次的反差極大來得深刻。情緒既是憐憫、覺得沒有辦法幫他們什麼有些罪惡,而看到古蹟的壯闊又是那種欣喜的神情,總之交雜在一塊兒,也分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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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ngkor Wat第三層的登天塔前有個小男孩就這樣躺在石階上

柬埔寨是ㄧ個至九零年代還有內戰的國家,從紅色高棉五零年代掌權到九零年代垮台,大概有三百萬人(總人口數1/5)死於飢荒、戰爭等非天然的因素(當地領隊講的數字更誇張,只是我不大相信,就又回來查了一下資料)。加上在越共擴張時期美軍在柬埔寨東邊放了一堆地雷,整個國家大概只能用烏煙瘴氣來形容,也還好因為有吳哥窟這個旅遊景點的關係,柬埔寨除了傳統產業之外還可以利用觀光來改善一些經濟的問題。

當地導遊說柬埔寨沒有颱風跟地震(萬幸),最大的天災應該是水患,加上沒有排水溝的設計,所以每當雨季只要下起大雨市區就馬上會淹水,也因此當地的人的房屋幾乎都是高腳屋。在往洞里薩湖的路上沿途幾乎都是這種蓋在水邊的高腳木板屋,簡陋得可以,家裡大概也沒有所謂隔間可言,小朋友穿著薄衫不然就是全身光溜溜的在街道上跑,這個景象衝擊比起在秘魯更深刻。各個景點一下車,兜售的小販幾乎就已經圍著車門用有點怪調的中文或者台語說著”五個一塊(美金)”、”姊姊好漂亮、不買不漂亮”、”糖果餅乾”這些話。這些話應該都是大人教的,只是這些小朋友在這邊兜售或者乞討,卻不見他們的父母相陪,我無法理解。這樣的目的是在博取同情還是他們都是孤兒實在不得而知,即使看到有些大人抱著小孩在遊覽車旁兜售商品,這些”小孩”也有可能是跟別人租的,雖然對於他們的處境充滿同情,但是這樣的作法也實在讓人難以苟同。大人不作為小孩的後盾放任他們出來賺錢任人剝削(這樣在觀光區兜售商品的小朋友每個月都需要繳一些錢給警察,否則就不准進入賣東西),或者把小孩拿來當作工具希望能夠希望比較多的目光,在這樣的環境下造成的惡性循環,這個國家所培育出的下一代實在難以看到希望。這些年紀小小的孩子,有些人好意給他糖果餅乾,卻還繼續纏在身邊想要錢,讓人會有點不知所措,這時候當地導遊也會出面制止,當然上車後也會很不好意思跟大家說抱歉,說這實在是壞習慣,叫我們下次碰到這種情況斷然拒絕即可。

Siem Reap (高腳屋)

在旅遊景點除了看到這些小孩之外,通常還會看到一群演奏傳統樂器的人,在他們演奏位置的前面會擺著用各種語言寫著”地雷受難家屬”的牌子,另外還會擺著幾張CD販售或者是捐獻箱。雖然柬埔寨的地雷據說大部分都已經清除,但是還是沒有人有把握已經完全清除,當時美國人埋下的這些禍害,讓原本就已經狀況很慘的這個國家更是雪上加霜。而觀光業的發展好像也沒有讓這個國家的比較多人變得有錢,這樣貧富差距懸殊的國家,有錢的人把持住越來越多的資源,而沒有錢的人只能無窮無盡的被剝削。舉個例子來說:參觀吳哥窟的門票假如當場買票的話需要在那邊排隊,當場照相製作,會耗費不少時間,但是這次跟團旅行中因為其中兩天住在Sokha飯店的關係,而吳哥窟的門票又是他們家負責的,所以我們可以在飯店拍完照片,做好門票,隔天就直接通過驗票口直接入園。而吳哥窟的收入也不是完全進入政府的口袋,飯店因為負責這項業務的關係,也可以從中抽成賺取油水,比例多少無從得知。另外這些基層服務業人員(飯店或者按摩),通常拿到的基本薪資都不高(可能每個月50-100 USD),剩下的得靠客人給的小費支持,但是以按摩一次大約索價15-20 USD來看,中間到底有多少給老闆吞下,可見比例的懸殊恐怖。

Tonle Sap Lake (打魚)
洞里薩湖正在打魚的水上人家

在這樣的國家中,看到的好像是滿片的沉重與包袱。雖然在中南美洲也可以感受到那邊的物質生活不算好(治安也不怎樣,不然就不會看到拿著步槍的保全站在銀行跟雜貨店門口),但是人民所抱持的心態似乎是樂天知命的,四處可以看到熱情的舞蹈跟音樂,學生走在路上也是洋溢出滿滿的青春活力。不能說這個國家看到死氣沉沉,這樣說也不公平,畢竟我們只在吳哥這區待了短短的五天,假如能夠在這邊做更長程的旅行,或許有不一樣的想法也說不定,但是就活力來說,這個國家似乎真的缺乏一種正面的積極。或許他們的態度比較像是一種莫可奈何的知(宿)命。

五天的行程中最讓人意外的應該是護照都不在身邊這件事情。應該是跟旅行社出團的關係,一口氣二十幾個人的護照收齊後交給Siem Reap機場的海關後,就這樣直接出關開始所有的行程。護照由海關製作簽證,蓋上出入境章後,直到我們要回台灣的那天才又看到它。總之這次令人印象深刻的沒有護照隨身的旅行,也讓人見識到這個國家的”制度”。

或許下次有機會,應該要再度背起背包,住在那種青年旅館裡,然後去盡可能的體會這個國家最真實的脈動。而這次,最大的收穫還是在這個令人讚嘆的吳哥遺跡,其他的美食還是五星級旅館的享受,也比不上看到那些精雕與巨石的感動。

Le Meridien
在Le Meridien大廳的可愛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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