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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chen
Aachen這個城市有著全德國最古老的一座教堂(據說在西元八世紀即已開始建造),初下火車看到這個城市的樣貌,其實感覺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跟德國大多數的城市一樣,主要火車站(Hauptbahnhof)所在的位置幾乎都距離舊城區有一段距離,Aachen也是如此,不過這段距離比起其他城市來說都要遠許多,而且這個城市有一點點坡度起伏,所以從火車站走到舊城區中會有一段下坡路。這邊離荷蘭與比利時國界相當近,就曾經聽一個在Aachen的台灣人開玩笑說:我們的休閒嗜好是’出國’。這一點都不誇張,因為只要從Aachen往西邊不斷走,大概十公里左右就可以到國界,比起Freiburg離法國的距離更近。說到這,我想我應該規劃一個行程到法國的亞爾薩斯省(Elsass)玩才對,畢竟我可以利用學生期票一路坐到Breisach這邊,然後只要找個橋跨過萊茵河,就是法國的地盤了。

Aachen的Münster也是哥德式建築(不過看起來是有其他樣式的混合,並不純粹為哥德式),但是因為這個建築的尖頂很高,周邊廣場又不是很大,所以沒有辦法從比較遠的距離拍出其全貌,最佳的觀測位置是在隔壁的市政廳(Rathaus)中。其實這個大教堂的內部就跟其他的大教堂沒有什麼不同,不過他的大門相當窄小,跟這樣的大規模建築比起來實在感覺不相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國幾乎能摧毀的都毀光了,為什麼這個在邊境的大教堂會屹立不搖?據Chris所說,當時聯軍就從荷蘭的邊境砲轟德國,但是再怎麼樣打也不敢直接往城區打,因為城區的這座大教堂好像被歸做世界遺產(我不是很清楚在二次大戰之前有沒有這樣子的制度,但是Aachen大教堂真的就這樣完好無傷的被保留下來)。在教堂的旁邊有一小段石版路,其實在德國石版路很常見,只要是舊城區大概都是這樣的設計,不管在Freiburg、Aachen還是Bonn都是如此。石板路上刻著一個一個因為愛滋病而死去的Aachen市民的姓名,而他們以這樣的方式紀念這些已經蒙主寵召的百姓。這對於德國人來說倒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因為他們用正常的心態去看待這樣的疾病。我記得Chris有次在上課的時候這樣跟我們說:你們台灣的新聞很奇怪,天天不知道在報導什麼,然後台灣愛滋病的感染人口已經突破XXX(正確數字我已經忘了)人,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想過它的嚴重性。但是在德國,即使像在Freiburg這個居民可能不到30萬的小城市,在世界愛滋日的時候,你可以在許多S-Bahn車站看到這樣的宣傳,即使保險套的廣告,也是大剌剌的張貼在車站的廣告看板中。而在台灣呢?什麼都沒有,可能學校會教,但是你又能期待在健康教育課中,這樣的效果有多大?有時候看到報紙報導現今青少年第一次性行為發生的年齡有逐漸下降的趨勢,基本上,年齡下降不是重點,重點是在觀念開放的同時是不是也有同樣的知識去保護自己,不然的話即使第一次性行為年齡增加到三十歲,那又有什麼意義?

在Aachen的著名建築中,除了那座古老的教堂外,另外他們的市政廳也相當具有特色。倒不見得雄偉就是特色,但是不管在德國的哪個城市,要看到這樣極具歷史又雄偉的Rathaus是不容易的。在Bonn或者Aachen的Rathaus的大門都略高於地面,所以要進入時都必須先登上一段階梯。不過這個市政廳的樓梯上,倒是有不少政治人物(不只德國的)的照片,而且都會附帶說明相關的歷史,只是對於政治方面的德文我懂得很少,所以大概就只能知道是誰的照片而已。而市政廳的頂層是沒有隔間的,有點像展覽場,要當做大型的舞會宴會廳也無不可。


Aachen的教堂,這是從市政廳中拍的,才有辦法完整入鏡。

不過第一次造訪Aachen這個城市,令我們印象最深刻的應該是Zeitungsmuseum (報紙博物館)。這個報紙博物館雖然不大,小小的幾間房間而已,卻展示了幾百年來報紙的演變(最早的報紙差不多出現在16世紀末、17世紀初之間),當然早期的報紙並不像今天一樣天天出刊的。既然在德國,報紙上所報導跟德國有關的重要歷史事件,當然也都收藏在這報紙博物館中,包含威瑪共和的成立、威瑪共和總統的逝世、希特勒當權、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及後來東西德分治與柏林圍牆建立等,而近二十年內影響德國最大的事件就是兩德統一。當時的所有報紙都以頭條做大篇幅報導。這是個小巧的博物館,但是我覺得相當值得一覽。後來在聖誕節拜訪Chris時他也說在Aachen有很多有趣的小型博物館,但是都很精采。

有趣的是,兩德“統一“,在政治上並不是真的兩個德國合併成一個國家,印象中Chris是這樣說的:兩德統一是利用東德的各邦(Bundes,其實就類似省或者州的概念)加入西德的聯邦的名義來進行統一,也就是說DDR這個名詞理論上還存在,DDR的憲法也還存在,但是在東德的各邦因為簽署文件加入BRD,所以他們跟著西德實行西德的憲法。詳細情況我不大清楚,或許念政治的人會比較有概念。所以德國並沒有為“統一“這件事重新制定新憲法。


Aachen市政廳,這是德國少數看起來雄偉而具有“年代“的市政廳。


兩德統一當天的報紙:1990年十月三日,這是官方簽署統一文件的時間,非柏林圍牆倒塌時間。

假如就這樣一次造訪Aachen,那這個城市對我來說它就是一個德國城市而已,但是因為Chris的邀約,讓我有機會再認識這個城市不同的面貌。原本Chris住的地方並不歸屬於Aachen市政府的管轄範圍,後來是因為德國在大概70年代將行政區重劃的關係,才併入Aachen中。這樣少一些市長跟公務機關,大概對國家來說可以省點錢。而很令人吃驚的是:Aachen是少數德國沒有S-Bahn或者地鐵的城市,據說這也是70年代前後,當時因為小客車逐漸普及,所以開始有人認為這樣的大眾運輸工具會逐漸式微,因此發起將Aachen的S-Bahn拆除的活動,後來真的成功,Aachen也把這些原有的電車軌拆光光。當時這樣想的人現在一定後悔不已,不知道這個市政府有沒有重新架起電車的打算。

在Chris家過夜,隔天吃完早餐後他就帶我到附近散步。從這個地方走出去舉目所見皆平原,當然有一點點丘陵地,但是顯然這邊是離Aachen市中心有段距離的。在Aachen的鄉間散步感覺還蠻有趣的,聽著Chris說以前他都在這些房子之間爬上爬下的(因為他很多鄰居都是在他小時候搬到這邊來,所以房子當時都在施工中),或者哪邊原本是農田,現在都蓋起房子,還有他以前都會在哪個樹叢裡玩抓迷藏。雖然這邊看起來滿片平原,但是地勢還是比荷蘭高,他開玩笑說:荷蘭人說來到山裡玩,通常都會來Aachen這邊。而這個地方距離國界已經剩下不到五公里,所以更可以想像Aachen人跟你說,他們的休閒娛樂是”出國”代表什麼意思了。

因為有在地人的關係,Aachen變得跟其他地方不大一樣。

Ahrweiler
Ahrweiler應該可以算是目前幾個德國城市(或者景點)中最好玩的,雖然它跟本就是個小村莊,但是由於是萊茵河支流(Ahr)的重要產酒地,所以這個地方流露出來的性格就變得獨一無二,是在大城市中沒有辦法體驗到的一種特殊風味。這種小村莊還真的是要在地人推荐才會有人知道,在哥德上課兩個月,Gisela(我們這班的老師)跟後來有陣子代課的Udo都推薦這個地方,說這個地方的酒是德國知名的。所以我們也就很隨性的趁一個下課的午後,搭著火車來到這裡。從Bonn搭火車到這邊大概只需要半個鐘頭,由於火車主線大都沿著萊茵河往南行,所以通常還需要在Remagen轉車。

RB就這樣沿著Ahr行駛,而旁邊的山坡地滿滿都是葡萄園。不知不覺到站了,那月台呢?月台呢?沒有那種高於鐵軌的月台,也沒有像一般車站在月台上加蓋的建築,只有簡單的軌道跟平台,跟葡萄園與山林相互映襯。看到這樣的車站心裡會有種好像上賊船的感覺,這種地方竟然是著名的葡萄酒產區,而且還是重要觀光景點?抱著相當懷疑的態度開始走出車站,看著樹立在車站前的地圖,決定接下來往哪邊走。





Ahrweiler是一個可愛的小地方。假如參觀的目標只是在舊城區的話,那個短短一個小時就可以全部走透透,但是這個地方有趣就在於那些山坡上的葡萄園。不過在進入這個小鎮前,我們在城門的旁邊看到這樣的一組木頭製的大型工具,高度比一個人高。看我們三個東方臉孔的人在那邊搞不清楚狀況,有個德國老先生主動走上前跟我們說這是製作葡萄酒的工具,是在搾葡萄汁用的,而且好像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後來又陸陸續續逛過幾個釀酒的小村莊,這樣的工具隨處可見,大都拿來當作觀光的用途,在Ahrweiler這邊看過好幾個,後來到Cohem也有看到,即使到Freiburg這邊,到這附近著名的產酒區Ihringen跟Breisach也都有其芳蹤。而穿過城門就像穿過時光隧道一樣(城門很厚),裡面的建築突然讓人有倒退300年的感覺,加上裡面的氣氛悠閒(雖然還是有不少遊客),我們更是可以踩著輕鬆的步伐閑晃。



這個小鎮的規劃跟德國的大城沒有太大的不同,同樣有舊城區,舊城區中也都會有一個主要的教堂。舊城區中當然有許多賣酒的店,不過幾假如要試飲,那還是得到酒莊去看酒。不過來這邊只看酒不看葡萄園,就有點可惜。在Ahrweiler這邊有規劃一條紅酒步道,沿著這條步道走就可以在葡萄園中穿梭,而且可以眺望Ahrweiler的全景。



十月中的Ahrweiler,舉目所見的葡萄藤有80%以上幾乎都已經沒有葡萄了,因為要趕在天氣冷之前採收完畢(這邊好像沒有作冰酒),當天我們漫遊在紅酒步道時,也剛好看到有人在採收葡萄。而還有一些葡萄藤已經枯黃,在滿片亮綠的葡萄藤中特別顯眼。這些釀酒的葡萄比我們通常在市場所見的葡萄要小,整串葡萄看起來蠻緊實的,很漂亮。不過成堆葡萄發酵的味道實在不好聞,在逛葡萄園的過程中有個區域堆滿發酵的葡萄,猜測應該是已經搾完汁的葡萄拿來堆肥用,如此再生循環,符合有機的概念。在德國到處都可以看到有機的食品,在一般超市中見得到”BIO”的標誌來標示有機商品,甚至也有有機食物專門商店(Bioladen),販賣的東西從蔬菜水果到肉類都有,不過價格當然不便宜。

抓著秋天最後的腳步前往葡萄園,等到冬天時,所有的葡萄藤枯萎,葡萄園也就不那麼吸引人了。同樣的,這種說法適用於所有產葡萄的地區,比如先前提過的Ihringen(這是我們這邦著名的白酒產區,白酒比紅酒有名)、Breisach跟隔壁法國的Elsass(亞爾薩斯省)。想要再看到綠油油的樣貌,只好等待來年的春天了。春夏到來時,我將會去亞爾薩斯好好的尋幽訪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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