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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gram:
M. Ravel: La Valse
W. Walton: Cello Concerto
H. Berlioz: Symphonie Fantanstique, Op.14

指揮:呂紹嘉
大提琴:Daniel Mueller-Sch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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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整場演出有一堆惱人的清喉嚨、咳嗽的聲音,這場音樂會應該是一場讓人有精神快感的演出,不管是在曲目的安排上或者詮釋上,都充分的想要與主題“魔幻“有密切的結合。

整場音樂會的曲目,不管是Ravel的圓舞曲:遊走在虛幻與實體邊緣、表現帝國的光輝燦爛與傾頹(不曉得為什麼我想到的是Aleksandr Sokurov的電影"創世紀");或者是Walton的大提琴協奏曲:沒有明確的旋律而聲線卻在大調小調間毫不受限地悠遊;抑或者Berlioz的幻想交響曲:既有甜美的旋律,但卻帶著敲響喪鐘的神秘感。在這樣的情緒對比拉扯下,都是一種精神上的緊繃刺激。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去年Richard Strauss 的Elektra上演時,這晚的演出也讓我的感官充滿著飽和的刺激。

Ravel的圓舞曲,整首曲子就是充滿著帝國光輝與傾圮的糾結,或者在導聆時羅基敏教授所提到的對於傳統圓舞曲的反思,總之樂曲一開始Double Bass與Cello進入的旋律,幾乎只能算是喃喃自語,聽不出明確的三拍子圓舞曲式,而在幾經掙扎反芻後才浮現出維也納圓舞曲的風格。但是在這富麗堂皇的優雅底下,旋律線條卻又不斷地產生高潮迭起的波折,甚至可以說是震耳欲聾的爆衝。在這十幾分鐘的作品中,聲音的刺激是飽足的,在這段過程中我們聽到樂團表現出高雅的音響對於光輝燦爛帝國的追憶,也聽到傾頹之聲:一種幾乎走在崩壞邊緣的氣氛,圓舞曲的解構,還有一種雙方拉扯下的歇斯底里。原本我們所以為NSO的弦樂部的溫潤美好音色,在這首作品中有更放得開的表現,產生的dynamic更大,尤其在結尾處好多次弦樂部的突然從弱到強音的急速變化,當時讓我的耳朵突然為之一亮(我很少聽過NSO有這種聲音)。總之這首作品作為音樂會的開場小菜實在太過可惜,聽眾似乎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況。但是這首作品的表現我大概已經可以想像下半場的幻想交響曲是值得期待的。

第一次聽Berlioz的幻想交響曲是在電影中聽到,記得那時候在闈場中晚上的休息時間,一群老師學生在白天辛苦工作後,晚上找了部電影休閒觀賞。我記得那部片名好像叫“與敵人共枕“之類的,其中好像是設定男主角特別喜歡這首作品,所以片中會不斷的出現這首作品的最後一個樂章,那段 C喪鐘響起的片段。當然幻想交響曲不是整首作品都帶著這種詭異的氣氛,副標題“一個藝術家的生活插曲“說明了這首作品的多元性格,有著熱情與甜美、富麗堂皇的圓舞曲、但不曉得為什麼在終曲兩個樂章卻出現了恐怖的氛圍。雖然在當時看完那部電影並沒有愛上這個作品,但那如敲響喪鐘般的宣示以及之後低音弦樂器凌厲的攻勢,卻不斷烙印在腦海中,多年後買了一張幻想交響曲的CD,才得以對於全曲一窺究竟。幻想交響曲在那個時代應該可以算是驚世駭俗之作,離貝多芬過世大約五年的時間有這樣的突破,也難怪音樂史上把它視為劃時代之作。從第ㄧ樂章到第三樂章所呈現的景象都是光明燦爛的,舞會中的華爾滋是很華麗的,沒有像上半場Ravel那種對於華爾滋的搖擺不定,樂團也很直接的演譯出這樣的金屬光輝。但是充滿陰晦的氣氛從第四樂章開始壟罩。斷頭台進行曲在明確的節奏下表現出堅定的步伐,但是在這其中又佈滿著滑音與詭僪點跳音型,步上斷頭台是一種心情的輕盈還是一種視死如歸的義士心態,Berlioz在這個樂章中交錯進行讓人精神錯亂,樂團也確實演奏中這種緊繃的心境。不曉得最後那段是否描述著斷頭台落下的聲音?最後一個樂章我最為期待的就是那段喪鐘響起的聲音,那是我第一次認識這首作品的段落,當然電影真正在眼什麼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好像是一個受到丈夫家暴的婦女的復仇計畫)。一開始輕飄飄的聲音如女巫在空中飛舞,我屏息以待鐘響的開始,在那個片刻開始後充滿腦海的畫面是群巫在天空亂舞。這首作品樂團的表現是相當不錯的,要音色有音色,要狂野也可以毫不保留的釋放出來,聽完這場音樂會是還真的蠻令人舒暢的,尤其是這種歇斯底里的掙扎過後。

Walton的大提琴協奏曲我不熟,當然對於這場音樂會來說這首曲子還真的不是我的重點,雖然不難聽但沒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大提琴家的encore有Ravel的哈巴奈拉,這首曲子他拉起很對味,相較之下,大家都奉為聖經的巴哈大提琴無伴奏他的詮釋太過活潑又帶有些粗糙感,反而成為最後收場的敗筆,總之只演一首encore我想還是比較完美的。

魔幻狂想,我想這個音樂會的主題下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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