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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標題是卡爾維諾的一本書,但並沒有打算寫這本書的讀後心得。好多年前看到誠品清倉的時候有這本書的英文版,我就這樣順手買了回家。說來慚愧,那本書在書架上放了幾年後,也才被我拿出來翻了沒幾頁,然後又幾經搬家等轉折,最後落腳台中的老家,但是這本書直到今天還沒有讀完。我雖然沒有看完這本書一窺為何Calvino談閱讀經典的問題,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好像自己也有一些莫名奇妙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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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應該是從最近逛書店(不管是誠品、中山地下書街、還是在博客來上面亂逛)開始。我還算是喜歡逛書店的一個人,有時候只是剛好打發時間,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就看看最近新出版的書或者雜誌,能翻幾頁算幾頁,不管是長知識還是溫故知新都好,反正書總是永遠看不完,而我也還算是樂在其中。但是隨著年齡逐漸增長,現在覺得自己看書的速度已經逐漸減慢,閱讀的吸收力也不如以往,可是五花八門的新出版品因為技術上的進步、投入寫作的人增多,還有世界文學的引入更多元,現在的書店更像是量販店,只要是書就分門別類的擺在櫃架中,或許已經經過了些許篩選,但是那龐大的數量還是讓人眼花撩亂,無所適從。有一次在跟一個朋友聊天的時候,就很感慨的說了一句話:“我終於理解為什麼我的老師輩的後來都只讀所謂的經典“。簡言之,經典歷久不衰,但又不囿於追新求變而讓自己失去方向,而且精典是值得一再閱讀的,隨著年紀增長會有更多不同的體會。

我記得國中時期的導師,會在教室的書櫃上放好多書,這些稍有年紀的書都歡迎同學們自己取閱,然後看完後再放回即可,沒有什麼借書還書手續,一切靠自發與信任。這些書是老師以前看過的、挑選過的,所以放在教室裡。同時我們也可以常常看到老師手裡就拿著一本他不曉得多久以前就看過的“舊“書翻 閱,也從不見老師有絲毫的不耐,反而是津津有味的閱讀。當時我不大懂,哪裡有書需要這樣再三翻閱,時時複習(那時候大概只有教科書會受到這樣的對待)。上高中後的導師也是國文老師,老師喜歡寫書法,在課堂上常常行草交錯的寫著板書(當時很多同學引以為苦,因為看不懂),常常開出來的書單也是有點“年紀“的,我還記得在畢業紀念冊裡有一張老師在畢業旅行時拍的照片,旁邊的注解寫著“我在劍湖山世界讀中國哲學十九講“。當然這註解是我們當時候的這些小鬼帶著有點戲謔的心態寫的,我們也無法理解這些他們早就讀過的書,可有什麼吸引力讓他們時時複習。

離開中學時期後又開始回過頭來看經典,已經是當兵的那段時間了。當兵的時候每天的作息特別正常,操課睡覺時間都在其他人的掌握之中,我們沒有自我安排的空間。但總是有些零碎的時間可以稍微自行運用,下部隊後可自行運用的時間更多,所以找些事情填補這些時間變得很重要。家裡有很多長輩看過的舊書,這些舊書成了我的首要目標,雖然書有點舊,但是內容看得讓人興味盎然,不管是林語堂的京華煙雲,還是莫泊桑的脂肪球,雖有年代感,卻歷久彌新。這是經典的魅力,也難怪經典必須經過時間淘洗,最終才能顯現他的價值,就如同古典音樂一般,現在浮在檯面上經常演出的作品,也是經過時光洗鍊後所留下的結果。幾百成千的音樂家隨著時間的過去,最終留下的還是只有巴哈、貝多芬這些大師們的傑作。

最近看小說時更有此感慨,算算這兩三年來看過的當代小說應該不少,但是會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確實不多,會讓人義無反顧推薦的好像就只有“龍紋身的女孩“那三部曲,湊佳苗的“告白“也算是傑作,最近看的“鎔爐“很震撼,應該可以算是今年看到的精采作品。其它作品雖然也是好看,但是否有細水長流的潛力,還有待時間的考驗,這些會想要看的書籍都已經經過挑選,所以在這出版品百花齊放的年代,有多少書又是被我們屏除在外認為是“沒有價值“的東西,那顯然是很多很多了。所以當我們再也無心力去追上所有的新出版品時,最終還是回歸經典,畢竟經典經過時間的篩選,裡面的觀念可能是與時俱進的、可能是與當代社會息息相關的、也可能是過往智慧的結晶。阿城在“威尼斯日記“中寫著:

„講哲學,莊子用散文,老子用韻文,孔子是對話體,兩千年來,漢語裡再也沒有類似他們那樣既講形而上也講形而下的好文章了。“

當然中國哲學百花齊放的時代在漢初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就已經死了一大半,之後的宋明理學在怎樣發展也只是在某個門派領域的窠臼中繼續往下挖而已,中國思想的解放,說真的現在還看不到在哪邊。

所以最近買書,也不見得只從新出版的小說下手(說真的還有點膩了),有些舊作品翻閱起來,更有吸引人的風采,而且最令人驚嚇的是這些作品描述的氛圍簡直就像是最近發生的一些新聞事件,這代表不是他們未卜先知,不然就是人類文明老是在犯相同的錯誤(顯然是後者)。或許體驗經典,是要在逐漸年華老去而心思沉澱後才會有的心境,還有,也是抵抗感官敏感度降低的一種方法吧。

大概我也老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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