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是我家後花園

號稱萬佛之國的泰國全國的佛寺數量不計其數，走在路上不時可見僧侶托缽化緣，清邁據聞是泰國的第二大城，但對於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是小時候鄧麗君在此過世的新聞造成大人世界的震撼，再者才是長大些後瞭解這個城市是泰國的古都。走過日本的京都、瓜地馬拉的Antigua，古都的風味既可以很新潮，但也可以好像走入時光隧道般回到過去。雖然從來沒有到過泰國，但是對於清邁這個城市充滿期待。


清邁葛廟：以很多“狗“的雕像聞名

宗教信仰總是伴隨人類的文明不斷發展，只要是曾經有過絕代風華的地方，這種宗教性建築都不會少，所以談到古都免不了會有很多的寺廟或教堂，而這些興造於不同時期的建築就成了觀光的重要景點。對於古都我總有一種偏好，這大概也是讓我第一次來到泰國就決定直攻清邁的主因。

清邁的寺院很多，大約四公里見方的內城範圍中大大小小的寺廟應該超過二十座，相關的名寺包涵：帕邢寺、盼道寺、清曼寺、柴迪隆寺等，而圍繞在護城河外側的寺廟也不少，再稍遠一些的素帖寺、烏錳寺、傑祐寺等，若要說清邁由寺院所組成也不為過，同理可以把這段話套用在京都上。但我認為寺院的大白天總是光明燦爛，最令人動容的片刻，則是清晨太陽剛起與黃昏時等待日落時伴隨誦經聲的平靜安詳，那時遊客正少，反而可以悠閒地享受不同於一般觀光遊覽的匆忙。第一天走過城內的幾座寺廟，對於外觀看起來頗有古風的盼道寺印象深刻，木造寺廟本體的正門上是一隻孔雀的雕像，在建築的左側則插滿黃旗，突然有一種道教寺廟作法的感覺。但再往內走些，一座長型的水塘，菩提樹下的坐佛金像，又開啟了另種不同視野。星期一(2/25)萬佛節各寺廟晚間都有活動，隔天一早在住處附近的寺廟閑晃又走入盼道寺，水塘中浮著無數原本燒著蠟燭的小缽，晨曦照在水面上，那光線似乎可以讓人回想前一個晚間燭光點點的壯觀。


盼道寺：水塘與菩提樹下的坐佛像

金光閃閃大概是清邁多數寺廟第一眼的共同特徵，然而在主殿的後方藏身的高塔(大多應該都是舍利塔)總是帶給人不同的驚奇。柴迪隆寺又別名大塔寺，在清邁市區(尤其在週日夜市附近)若願意稍微抬頭，其實很容易看到這座殘缺的高塔。第一次踏入柴迪隆寺是大白天，遊客、參拜人潮絡繹不絕，加上金碧輝煌的裝飾讓人沒有辦法專注，但是Keeven不斷推薦這寺廟，認為尤其在清晨與傍晚時才能享受這座寺廟最美好的時光，因此隔日一早起床後，我便散步到這邊，清晨的氣溫有些涼意，看著太陽升起，不浮誇的金色光芒照在主殿的屋瓦上與紅磚地面，帶來內心的平靜；再隔一日傍晚來到這邊，夕陽餘暉從殘圮的高塔後降落，溫黃色的燈光點亮後，那是另外一種莊嚴的平靜氛圍。這座高塔讓我想起在瓜地馬拉的Tikal的馬雅遺跡，許多座神廟林立於叢林間，一座一座的探訪、一座一座登高，無法想像千年以前這些建築是如何從平地構起。地震的關係讓柴迪隆寺這座高塔傾倒，塔上方南側最原始的那隻大象石雕(一共六隻，但只有一隻是原始的，其他都為修復過的)，在歷經歲月滄桑後象鼻與象耳幾乎只剩下淺淺的痕跡，若不特別說明，大概就是這樣眼睛瞄過而已，不會留下特別的印象。大概來到寺廟的時間都不大對，所以我沒有在這邊聽到早晚的誦經聲，但光這樣的氣氛就已經讓人值得每天花個幾分鐘在這邊沉澱一下。



古都總會被人拿來作些比較，提到京都讓人想到的有金、銀閣寺，金閣寺的屋頂金光閃閃，而銀閣寺的木造建築透露出質樸的風格。在清邁也有金銀兩寺，各為清邁北郊山上的素帖寺與清邁週六夜市接近底端的Sri Suphan。素帖寺的舍利塔全由金箔覆蓋著，地面的磁磚是橙黃色的。清邁二月底的天氣經常是晴空萬里，白天最高氣溫直逼體表溫度，燦爛的陽光照射下磁磚發燙兼以反射高能量的日光，原本就已經使用很多黃金作為裝飾的寺廟，更加金光閃閃，多重夾攻下眼睛幾乎完全睜不開。舍利塔周邊圍起一個環狀步道，善男信女們拿著一枝花從唯一的一個出入口繞行舍利塔，參拜有其規範步驟，就在出入口處放了一張護貝的紙卡，不熟悉者可以就拿在手上照表操課。就像柴迪隆寺一樣，素帖寺雖然不在清邁市區中卻依舊香火鼎盛，從那三百多個台階的底層就可以感受到滿滿的人潮。相較下Sri Suphan除了一間還在建造的銀色佛殿外，其他的規劃環境等都不像素帖寺般別具特色。或許等到這座寺廟的工程告一段落後才能顯現出它的引人之處。



雖然京都與清邁都是古都，古都中座落的也大多是佛寺，但是寺廟的設計、座落的位置卻有極大的不同。京都的寺廟幾乎都是木造建築，大多數的寺廟都偏離市中心的位置，印象中除了東、西本願寺在市中心外，其他幾乎都座落在京都的外圍。而清邁的寺院主殿雖也是木造建築，但搭配著其他建材整合而成，不像京都的寺院這麼純粹，許多外部的裝飾讓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眼花撩亂，加上寺院的位置很多都在兩公里見方的古城區內，總讓人覺得清邁的佛寺入世許多。在清邁大學附近的烏錳寺跳脫這樣帶給我的刻板印象，在Lonely Planet中一句“森林中的佛寺“，吸引著我騎著機車找路造訪，果然它就藏身在一大片樹林中。沒有誇張的雕樑畫棟，順著坡道往上走，古樸的舍利塔就在坡道底端走上台階的平台上，“遺世獨立“是當下浮現腦海的一句話。舍利塔建立的平台應該是墊高的，往旁邊一側望去就可以看到由磚石堆起的隧道，隧道中的一個個龕中放有佛像、鮮花與香爐，隧道頂的開口讓光線較為充足，就好像天主教堂兩側與穹頂的玻璃一般提供室內光線的來源。沒有什麼遊客的喧囂，中學生放學後三三兩兩在偌大的寺廟園區中晃，也有賣冰淇淋的小販騎著機車在此販售，穿著白袍的修行眾拿著掃帚打掃寺院環境，赫然還看見有白皮膚藍眼睛的外國人在此修行。這是離開烏錳寺前的最後一個印象。


烏錳寺隧道龕中的小型佛寺

泰國的和尚很早就出門化緣。每天早上在清邁門旁的市場可以看到眾僧拿著陶缽化緣，當有信眾捐獻時，現場僧侶隨即為他們誦經祈福，或者也有一些信眾在自家門前擺上一些供奉的食物，等著僧侶經過取用。我住的民宿對面人家就天天早上在門口擺上一張小桌子放著一些東西(類似粿之類的食物)，大概八點左右桌子就會收掉，也大概是這個時間後就會很少看到僧侶在路上走動。大概在這個時間交界前後，路上車水馬龍，充斥著上班上課的人潮，僧侶也大概結束今天的化緣逐漸回到寺廟中繼續當天的作息。

時間在遞嬗、活躍的人們在轉換，這個古城就這樣以它獨有的頻率呼吸，走過千年，再往下個不曉得百年或者千年慢慢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