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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德國,很多人的印象應該是德國人的一絲不苟跟守時,不過當時在Bonn上語言課,當時上課的老師就說:德國什麼都準時,唯獨DB(Deutsche Bahn)不準時。這種情況在波昂搭火車時常可見,根本誤點就是屢見不鮮,反而是準點的火車變成稀有動物;很奇怪的是,在Freiburg這邊我倒是很少碰到火車誤點的情況,即使是區域慢車也都很準時,更別說是標榜速度的ICE快車。

這次到科隆看歌劇,來回九百多公里的路程我也是乖乖的買火車票,晚上回來特地還選一班不用轉車,可以從科隆直接殺回Freiburg的ICE快車,開車時間晚上11:53,抵達Freiburg的時間是隔天早上將近五點,回到Freiburg後我打的如意算盤是先回宿舍再睡個兩三個小時,然後再去辦公室上班。豈料人算不如天算,我久未遇到的誤點又出現了。誤點不誇張,更誇張的事情是誤點隻後還碰到的鳥事,只能說在台灣百年難得一見,再德國就偏偏被我碰上一回。

晚上十一點半,當諸神的黃昏演畢後全場陷入瘋狂式的鼓掌,但是我等不及到謝幕完全結束,就起身離座開始往火車站衝。從科隆歌劇院到火車站我已經不知道來回走過幾趟,就算要我閉著眼睛走大概也不成問題。到火車站後,就聽到殘念的廣播:”第七月台的開往Basel的火車誤點約70分鐘。”這時候我手中握著剛投販賣機拿到的飲料,心中暗暗的罵聲”X”,原本我想帶著飲料安穩的上車,喝完後就去跟周公meeting,沒想到,沒想到,就因為這樣七十分鐘的誤點全毀。想到更慘的是,回到Freiburg大概是六點多,回到寢室天也差不多亮了,這樣我補眠也免了。不過誤點既已成事實,既來之則安之,我也就拿出包包剩下的一個麵包出來啃。

七十分鐘的等待似乎沒有太漫長,該來的火車還是在凌晨一點的時候到站了。只是我心中不斷的在murmur:這麼長時間的誤點,到時候要是碰到查票員,一定要問問有沒有補償的措施。不過真的等到查票員進來,沒等我開口,他就塞給我ㄧ份文件,跟我說填完後看看裡面的說明,就會知道怎麼申請補償。雖然聽說德鐵跟台鐵一樣賠錢賠得要死,不過服務就是不一樣,德鐵會主動告訴你補償的方式(雖然誤點一小時以上才有補償),台鐵要是不問的話大概就當作沒這回事(好像現在有好一點)。後來回到Freiburg填完單子後,確實我也順利拿到20%的退費,雖然20%的退費不大滿意,但還算是可以接受。不過要是只有誤點的話,也不至於讓人寫這篇抱怨文,真正慘的事情是在上車後。

原本滿心歡喜的想說可以一路睡到Freiburg時,在快要抵達Karlsruhe的時候又傳來這樣的一段令人心碎的廣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那時候會醒過來聽到這段廣播,或許沒睡熟的關係):本班列車將停在Karlsruhe,要前往Basel的旅客請在這邊轉車。蝦咪?這時候心中已經不是用X那個字可以形容了,清晨將近五點,冷得要命的時候(這時慶幸還好現在德國沒有下雪),竟然要把我們全都趕下車轉車,我明明是買直達的車票,怎麼這麼坎坷。不過同車的旅客就忍不住對那些DB的安全人員抱怨(我德文還沒有好到可以譙人),後來抱怨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就乾脆都到火車站大廳,而這些安全人員也協助安頓,跟旁邊即將開始營業的麵包店商量,提供給我們這些可憐蟲一杯免費的熱咖啡喝。缺~~~我在車上有暖氣睡得好好的,竟然無緣無故就被趕下車,而下班車竟然又是一個小時之後。

這時候真是又想睡覺又覺得冷,還好喝下咖啡感覺有比較暖和。火車大約提早半個小時開進月台(因為這班車是從這邊出發開往蘇黎士),這時候誰也不想在外面吹冷風,紛紛躲進車廂中繼續休息。在這一翻波折後,我總算在早上七點抵達,同時也到DB的櫃檯去辦理退費(其實不是退費,是換等值的折價券)。不過因為在五月開完conference後計劃到瑞士去度假,所以就順便跟櫃台的人員詢問買票的細節。

幫我處理的是個老先生,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忘記這樣的櫃檯人員,而我相信在事事講求快速處理的台灣,大概是絕對碰不到的,因為這段詢問的過程大約又是半個小時,也就是說這位先生這半個小時只對我服務。

一開始我先遞了一張紙條過去,跟那位先生說我想查以下這幾條路線的火車票是多少錢(在有BahnCard50的優待情況下)。這位先生先是很耐心的開啟網頁找出瑞士鐵路網的地圖,然後幫我把每條路線的價錢列出來,列出來後原本他的工作就可以結束了,但是他沒有,他直覺的另外列出一條路線,同樣也會經過我想要走的點,然後把票價查完後,發現比我原本所列的還要少三十歐元左右。其實這次ISMRM之後的行程我預計會到瑞士的Zermatt、Interlaken Ost(然後上少女峰)、接著再到Luzern,但是這段路線再怎樣排都感覺不大順,讓我感覺非常頭大,甚至在考慮是不是就不要到Interlaken Ost而直接到琉森就好。接著他問我說:你是準備要計畫在瑞士的旅遊嗎?我回答:是,大約10天左右,這時候熱心的先生開始幫我用另外一種方式查票價,他喃喃自語的說這樣的買法似乎會很有趣:他幫我擬定的計畫是從Basel開始,沿途經過Bern、Spiez、再到Interlaken Ost進入Luzern,這時候老先生還碎碎唸的說:你看,從這邊往琉森去風景一定很美,(因為這段路基本上都是沿著湖邊前進,Interlaken Ost的地名顧名思義就是夾在湖中間,而琉森有許多湖泊也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最後才從Luzern回到Basel。中間他說從Spiez到Zermatt的來回車票就要另外買,這樣查下來一圈的票價(不包含到Zermatt那段),總價大約90歐元,看起來跟剛剛查到的價格總價差不多,但是剛剛的價格是不包含到琉森的車票,現在的價格是包含琉森的。最後他順便幫我查Swiss Card的使用方式,讓我參考看看接著這樣的買票方式是否會更省錢,Swiss Card的使用方法是可以有兩天免費(從邊境城市到目的地,再從目的地回到邊境城市或者機場),然後其他天要使用的話就有五折的優待,不過期限是一個月。就這樣一路來來回回的討論下來,雖然我還是不知道應該要怎樣買票比較便宜,但是出現比原本更多種選擇方案可以討論,還是讓我相當開心。

差不多把要問的路線都問完,還出現各種不同的可能性,最後老先生把schedule印出來後,再次跟我說明一下,然後還把這段路線畫成一張簡圖,我心滿意足的拿著這張簡圖連番道謝,離開火車站回宿舍。雖然火車誤點又無預警的要轉車讓人不禁連罵Scheisse,但是有幸碰到這樣服務人員,頓時對於國鐵的抱怨又變少一點點。當然不是所有德鐵的服務人員都這樣服務到家的,我也碰過那種面無表情、講話沒有語調的人,只是這次問票(我不只沒有買票,還跟他們要了誤點的退費賠償)的經驗實在相當特殊,值得記下一筆。

我想,專業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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