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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Schumannn: Ouvertüre aus der Musik zu Lord Byrons dramatischem Gedicht „Manfred“ op.115
Sándor Veress: Konzert für Klavier, Streicher und Schlagzeug
Robert Schumannn: Klavierkonzert a-moll op.54
Béla Bartók: Tanzsuite

Klavier: András Schiff
SWR Sinfonieorchester Baden-Baden und Freiburg
Dirigent: Heinz Holliger

Heinz Holliger

András Schiff

在歐洲聽音樂會買票有幾種選擇,一是買套票(Abo),單買也可以,通常對學生來說單買比較有彈性,而且優惠也不比Abo少,第三種方式就是開演當天晚上才去Abendkasse買票。通常看歌劇我會事先買好票,因為在Abendkasse買票跟用學生票提前買票價格沒差,所以我寧可先買起來放,但是若是SWR樂團的音樂會的話,我寧可等到當天晚上在買票,因為Abendkasse不論座位,只要是學生一律8歐元。像我今天晚上大概就用八歐元買到原價將近40歐的座位。

在歐洲聽音樂會通常光看到曲目就是一個挑戰,可能常常會出現一些相當現代的作曲家,這些作曲家雖然來頭都不小,但是聽他們的音樂總有很大的困擾,因為這些音樂絕對是無法想像旋律的。05年在Freiburg我聽過ㄧ場在Münster裡面辦的管風琴音樂會,聽完後我記得跟一個朋友說:梅湘的曲目突然變得和藹可親許多,這也就可以想像當天晚上的曲目多麼具有個性。 這場曲目的安排相較之下就比較中規中矩,除了Veress之外,其他的作曲家都不算太近代的,加上Schiff要擔任鋼琴主奏,這場演出更是讓我期待。在Abendkasse買票的時候,排在我後面的兩個小姐在那邊聊天,看到曲目跟演出人員後,其中一個就跟另外一個說:鋼琴獨奏家很棒,他灌錄很多唱片。而我接觸Schiff是從他的巴哈創意曲開始的,小時候上鋼琴課,老師就拿Schiff的錄音帶讓我回家聽。我還記得那個年輕的封面,只是今天親眼看到Schiff,他的頭髮幾乎全白,身材不高,已經不是我十幾年前那個四十出頭的Schiff了。

上一次聽現場的Schumann鋼琴協奏曲應該是將近一年前在西雅圖聽到Ohlsson的演奏,我還記得那場音樂會Ohlsson的演出相當精采,他的琴聲乾淨俐落,聽起來抒情卻不濫情。而今天Schiff的演出風格有蠻大的差異,從開始的一連串附點和絃乾淨俐落,接下來Schiff詮釋的斷奏是一種比較像non-legato的感覺,有一點點像是用彈比較古典的方式來處理這首鋼琴協奏曲,這風格是跟先前我聽過的處理方式都不大相同,是一種比較冷靜內斂的感覺,雖然在斷奏跟legato的分野Schiff沒有作出相當明顯的對比,但是聲音的層次跟聲部表現上,Schiff做得相當清楚精采,不知道這是不是跟他習慣彈巴哈這類的作品有關,他在處理這首鋼琴協奏曲時,很多原本在聽CD時會被忽略的旋律線他都很清楚的彈出來,而且聲部之間是相當均衡的進行。樂團的伴奏也是可圈可點,鋼琴的演奏是比較冷靜的,相較之下樂團在指揮的帶領下有些音量上的變化就做得較為強烈些。唯一可惜的是第三樂章要結尾的部分,Schiff的演奏速度跟樂團之間有些不一致,我聽起來的感覺是他的分散音列的速度較快,而進入大和絃的彈奏時速度會稍微變慢,所以在這樣的變化下樂團似乎沒有跟他完全搭在一起,雖無崩解之虞,但是聽起來就覺得美中不足。不過Schiff的演奏真的很迷人,這讓我有點想去柏林的星期天去聽他的鋼琴獨奏會了。

Veress雖然是近現代作曲家(90年代才過世),但是這首為鋼琴、打擊樂與絃樂器所寫的作品聽起來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當然這首曲子我從來沒有聽過)。是一首精采而且有點戲謔味道的作品,打擊樂器包含大鼓、定音鼓、小鼓、木琴等等一字排開,陣仗相當可觀,鋼琴在主奏位置,Schiff在處理這首作品有一貫的冷靜與清晰,跟打擊樂器和弦樂之間的搭配都很不錯。這首作品給人家的感覺是有點奇幻的,你聽到樂曲唱出片段的旋律,接下來可能就是一陣打擊樂跟弦樂的交戰、或者是鋼琴的炫技。有關Sándor Veress這位匈牙利作曲家,他的作曲師事高大宜,並且曾經擔任過巴爾托克的助理,而今天的指揮Holliger雖然原本是雙簧管演奏家,但是他也曾追隨Veress學習作曲,加上鋼琴獨奏Schiff也是匈牙利人,所以這場音樂會的演出真是充滿“異國“風味。

雖然我沒有聽過Manfred這首序曲,但是在指揮的處理下動態十足。我不曉得曲子中的速度變化是不是這麼頻繁,但是指揮有完全掌握樂團的感覺,不管在表情的變化層次上,或者在音量速度變化上,指揮以明顯且有些誇張的動作完全傳達,因此樂團的表現在這首序曲中就相當漂亮。以往類似這樣暖身的曲目,觀眾的掌聲通常都不是太過踴躍,不過這首演完全場已經相當滿意,至少也讓指揮出來謝幕兩次音樂會才繼續進行。至於巴爾托克的組曲帶有極為濃厚的民族風格,因此我還是習慣以“土“味來稱呼這樣的風格,這六首組曲中不見得真的能夠當作土風舞的伴奏音樂,但是旋律與節奏的風格極為強烈,是相當熱鬧的一套作品,使用的樂器也包含各式打擊樂器、豎琴、鋼琴與鋼片琴等,台上看起來很壯觀。這個樂團以今天晚上的水準來說,其實不輸上次來的莫斯科愛樂,只是音色的漂亮程度略微遜色。

在音樂會開始前晚上七點有個跟指揮的對談,這個指揮妙語如珠,經常逗得全場哈哈大笑,當然由他講起巴爾托克、高大宜與Veress等人更是相當貼切,當然他也提到了這些作品的複雜度,可能古典時期貝多芬或莫札特用一個動機去發展一個樂章,但是在巴爾托克等人的作品中,他們用了許多動機來進行樂曲的鋪陳(甚至他還直接哼出這些旋律),所以整個詮釋與指揮上就變得很複雜。這場Einführung雖然我沒有完全聽懂,不過能夠聽到些有趣的東西還是相當不錯。指揮家侃侃而談,只是主持人也提醒他音樂會的時間快要開始了,就在大家的笑聲之中結束這場導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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