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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德東城市我是很陌生的。在Freiburg將近一年半的日子中,除了一次參加ISMRM長途跋涉到柏林以外,從來沒有踏入其他德東城市。很多人都以為在德國住了一段時間好像就應該要全區玩透透,不過最後我好像也只是對德西的萊茵河沿岸比較熟而已。但對於德東城市我也是好奇的。Bach跟Mendelssohn曾經在Leipzig工作,而Dresden Staatskapelle悠久的歷史(據說是歐陸第一個樂團)以及時任樂團總監的Sinopoli在柏林指揮Aida時猝死於舞台上都為這些地方抹上一些傳奇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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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能錯過這些城市!同時也讓我懷疑起自己為何在四年前還在德國時沒有計畫造訪這些地點,或許當時對我來說德國的鄰近國家更具吸引力也說不定。Dresden我不確定有沒有什麼別稱,但是當有朋友把易北河畔的Dresden夜景給我看時,竟然浮在腦海的第一個答案竟然是Budapest。提到這個城市,幾乎每個到過的朋友都推薦,更讓人覺得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吸引力,可以讓這麼多人都念念不忘。

飛機降落法蘭克福機場後,進到入境大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拖著行李來到火車站的月台,但距離搭車時間還早,於是就近在旁邊的星巴克買了可頌與熱可可當早餐。從法蘭克福到Dresden五個小時的路程其實蠻遠的,唯一的好處是不用轉車,ICE直達。在德國鐵路網這樣密密麻麻的地方,能有直達的班車該說是上天保佑,通常要換個一兩次車是很正常的。早上九點從法蘭克福出發,抵達Dresden時已是下午兩點,德西的天氣雲層中透出陽光與藍天,而一路東行卻覺雲層越來越厚,就怕到了Dresden後因為下雨而掃興。幸好沒有!即便是陰陰暗暗,卻也沒有下起陣雨,空氣中有點潮濕的味道(當然相較於台灣還是差多了),讓原本就稍有涼意的氣候更冷了些。

從德西進入德東,整體的風貌確實是會感受到差異的,尤其是從金融中心這麼資本主義色彩濃厚的城市逐漸進入曾經籠罩在共產主義下的鐵幕,不論事城市建築或者鄉間田野風光,都透漏著些許的訊息。火車從城市北邊的新城區跨過易北河後繞進舊城的中央車站,遠遠的就可以看到舊城中古樸的建築與易北河搭配下的風光明媚。終於火車緩緩開入Dresden,這個很多人都讚美的城市不曉得在我的感受中又是如何。

火車站離舊城區不遠,下車後到旅館放了行李就出門開始閑晃。這次的旅程沒有花太多時間研究景點,可能也是因為覺得到德國這還算熟悉的地方,大不了就到旅行資訊中心拿張地圖開始按表操課即可,不需要真的花時間謹慎安排路線與時間。這樣的漫無目的也有一種自在的愉快。

要進入舊城區前要先穿過一片熱鬧的購物區,星期五下午Dresden街頭人潮洶湧(當然還是沒有辦法跟台北相比),好像週末已經提早開始的樣子。從火車站到舊城區大概可以用漸入佳境來形容,穿過一片購物商場後進入舊城區,首先碰到的是舊市集(Altmarkt)廣場,周邊除了十字教堂(Kreuzkirche)還有躲在教堂後面的市政廳(Rathaus)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建築,在往內走才真正進入核心區域新市集(Neumarkt),視野頓時開闊,聖母教堂(Frauenkirche)在廣場的右前方,圓頂建築相當吸引人的目光,而馬丁路德的雕像就在教堂旁的廣場,十六世紀的宗教改革給天主教的獨大重大一擊,就不能不提到馬丁路德,許多觀光客圍在雕像旁邊聽著導遊解說相關的歷史背景,可惜德文已經退化太多,大抵都是鴨子聽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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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的教堂通常也會拿來作為音樂會的演出場地,Frauenkirche也不例外,就在教堂外放了一張海報:

SAMSTAG | 1. SEPTEMBER | 20UHR
BLÄSERMUSIK VIRTUOS
SERGEI NAKARIAKOV TROMPETE…

其他資訊都不重要了,重點在“Nakariakov“!這位來自俄羅斯的帥哥小號手在九月底來台灣演出,沒想到這麼巧在九月初的Dresden也有演出,這種感覺相當奇妙,就像是Staatskapelle Dresden十月底也要到台灣演出,而我有幸在九月初就能聽到他們的開季音樂會一樣,很多巧合就這樣碰在一起。Nakariakov有著“被上帝指定的小號手“之美譽,他的音色確實也溫和醇美,技巧更是無話可說,記得第一次聽他的演奏會是和北市交合演協奏曲(已經是我大學時代的往事),當時候和同學出場後的第一個評論是這場音樂會100分,但是小號100分樂團0分,ㄧ方面呈現當時小號的演出多麼精采,也反襯出當時TSO的水平有多可怕。不過即便是Nakariakov就在Dresden,但因為那天晚上早已買了另外一場Thielemann指揮的門票,所以就只能割愛這場八點開演的音樂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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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Frauenkirche後不久就可以走到易北河畔,感覺兩岸的熱鬧程度有所落差,舊城區這邊感覺人潮還是較多,建築上也維持古風,而新城區相對來說就沒有這麼吸引人。相較之下匈牙利首都Budapest可能是原本為兩獨立城市後合併為雙子城的緣故,因此多瑙河兩岸的發展似乎較為均衡。

Zwinger跟Semperoper應該是造訪Dresden必定要來看看的地方。這個城市的建築很多表面看起來都灰灰黑黑的,但是走進內部卻又別有一種風景,頗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受。Zwinger雖然在二次世界大戰中被炸毀留下一些斷垣殘壁,建築的外邊面向Semperoper廣場這測看起來樸實無華,建築包圍著的花園空間充滿著人造的寧靜之美,較為平面的設計似乎是低調地展現過去風光還有波折的歷史。花園的設計簡單,建築上就稍微多加點裝潢雕飾以造成較豐富的意象。雖然是德東大城,但是在Dresden卻沒有大城市的喧囂,相對來說是一種步調緩和而儉樸優雅的感覺。再從原本進入Zwinger的門退出,面向由Hofkirche、Semperoper與Zwinger包圍起來的廣場,西裝筆挺的男士與穿著套裝的女士聚集在Semperoper的門口,大概是音樂會剛散場的關係,廣場周邊也停了不少台接駁的轎車。星期五的下午,似乎一派悠閒,而真正進到Semperoper裡頭一探究竟,也是隔天晚上進去聽音樂會的時候:廣場上插滿了各國語言的“歡迎“字樣,街頭上到處看到新上任指揮Thielemann的海報寫著“Angekommen“,更顯見這個成立數百年的樂團對此次開季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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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winger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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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winger (夜,after conc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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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mperoper: Willkommen!!

Dresdener Schloß外牆應該值得提一筆,這幅由Meißen製的瓷片所製成的壁畫“Fürstenzug“,刻畫著從十二世紀的Konrad von Meißen到二十世紀薩克森王國的最後一任國王Friedrich August III為止(據說原本是彩繪壁畫,後來因為希望能夠永久保存,因此在二十世紀初修整為瓷片拼組成的壁畫),還好在二戰中這塊牆沒有被炸毀,否則修復的過程恐怕又是一番折騰。而Meißen的瓷器鼎鼎有名,除了是歐洲瓷器的起源外,現在也是精品工藝的代名詞,一些百貨公司裡都有他們的專櫃,當然價格不菲。拿Meißen的瓷片來完成這件藝術品,還真是地利之便啊。

夜間吃完飯後又在Dresden街頭閑晃一會。夜景總反映著城市的另一個風貌,城市間許多黑灰色的建築在點了溫黃色的燈光照映下,原本白天冷冽的感覺(因為天空又陰陰暗暗的關係),似乎被削除許多。穿過Dresdener Schloß通道(應該是叫做Schloßstraße),這邊因為Schloß通道跨過街道,因此拱型的建築形成良好的共鳴腔,有些街頭藝人就在這邊演出,回聲在空間中反彈形成殘響,讓原本就已經吸引人的聲音更加迷人。白天的表演或許比較沒有感覺,晚上回旅館的路上,恰巧看到一組街頭藝人,女高音加上鋼琴伴奏,演出Schubert的Ave Maria,街頭上的行人三三兩兩成群,腳步聲在石版路上發出凌亂的聲響,溫暖的路燈照耀著,與歌曲共同安撫著旅人與居民的內心。在那樣的時空下,忍不住就多停留了幾分鐘直到這首作品演奏完畢,才信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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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ürstenzug (諸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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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Dresden的重頭戲應該是這場音樂會,這場音樂會也算是不負眾望地獲得極大的成功。Thielemann為中生代德國的指揮家,在古典樂壇已經許久沒有德國指揮大師的情況下,Thielemann的出現幾乎給日耳曼民族帶來了新希望。而目前他的演出曲目據說也鎖定在德奧樂派為主。上半場Fleming的獨唱搭配著樂團,樂團以絕佳的凝聚力與女高音完美搭配(當然可能跟我原本就喜歡她有些關係),下半場Bruckner的第七號交響曲據說在二次大戰德國戰敗那天就是在廣播中放送這首交響曲的第二樂章,而Thielemann在這首交響曲的第二第三樂章也處理得讓人動容,精細的雕琢加上豐沛的情感,我想經歷過這段歷史的德國人想必是更有深刻的感受。第一、四樂章倒不是演得不好,只是在二三樂章的比較之下,顯得就較為中規中矩。原本這場演出在網路上是看不到公開售票網頁的,但寫信過去問對方,回信說有幾張29 歐元的票,真是令人喜出望外,而且雖然是最高樓(4 Rang)的位置,但因為在中間,所以視野與音響都相當不錯,只能說有幸在德國親臨Staatskapelle的主場,在他們全力演出的情形下,這場音樂會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期待著月底他們在國家音樂廳的演出,一樣也是全部德奧樂派的曲目,上半場都是華格納歌劇的序曲,下半場是布拉姆斯第一號交響曲,讓人拭目以待。

Staatskapelle Dresden: Antrittskonzert von Christian Thielemann
Renée Fleming/ Sopran
Hugo Wolf: Lieder für Sopran und Orchester
Anton Bruckner: Symphonie Nr. 7 E-Dur WAB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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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想把Meißen也一併寫進來,無奈對於這個城市感覺較豐沛,在多嘴的情況下字數過多,還是拆開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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