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是我家後花園

從義大利旅行回來已經兩個月，實驗室的同事也有人前幾天剛從義大利度假回來，不過對於這個我曾經花一天時間遊覽的小鎮，我卻至今才想要動筆將他完整寫出來。或許是聽著安魂曲比較有感覺，而同時腦袋裏面現起的是那個七月底八月的偶然多雲的艷陽天，搭著火車從羅馬出發，經過一大片的荒山野嶺來到溫布利亞省。
算是朝聖吧，雖然我不是天主教徒。Assisi是一座位於溫布利亞省(Umbria)的山城，蓋在山頭上的建築與山色連成一片土黃，伴上天空的藍與灌木的濁綠，溫布利亞的山城大都呈現這樣的景致，雖然沒有像宮綺駿”天空之城”如此強烈的幻想，但是這些位於山頭的小城鎮，卻靜靜的散發出謎樣的風采，加上Assisi因為聖方濟(St. Francis)在此出生、在此過世，並創立方濟會，這邊也成為天主教的聖地。


在一本介紹Assisi的導覽手冊中，開頭第一句話就這麼說：要探索Assisi這個小鎮至少需要三天時間，尤其在宗教節慶時期會有很多朝聖者來此(聽說有很多日本人)，不過我沒有三天的時間細細品味這個地方，但是我想我很幸運的能夠撥出一天的時間，從羅馬搭著火車一路晃個兩百公里來到這邊，感受義大利除了藍天與熱情外，更感受到一種莊嚴肅穆。不過不要誤以為這邊是個寧靜的小鎮，在主要的廣場(Piazza del Comune)跟聖芳濟修道院的遊客絡繹不絕，讓這個以宗教聞名的小鎮，因此多出世俗的味道。從Assisi火車站到這個蓋在山頭上的小鎮有段距離。不過對於悠閒的人來說，散步看著這一路的田野風光倒也愜意。從火車站搭車一路抵達終點站，對於手邊只有一張簡易地圖的我，開始要憑方向感跟直覺找路了。=.=…




Assisi已經是盤據的山城，要眺望這座山城，Rocca Maddiore是相當好的點，這個地方是Assisi城牆的最高點，從這邊可以一覽無遺的看清Assisi的各處，包括聖芳濟修道院、Basilica di S, Chiara跟Cattedrale di S. Rufino等主要的教堂。不過要進入這個城堡中需要收費，而對於在歐洲到處看教堂城堡的我來說，對於這樣的參觀逐漸失去興致，所以就在外面晃晃，拍拍俯瞰Assisi的照片而已。不過有趣的事情是：這些城牆都拿來當作攀岩的教學練習場。不只Rocca Maggiore，另外在Rocca Minore這邊也是，我比較好奇的是：這樣的城牆應該保護就來不及了，怎麼還會讓人拿來當作攀岩的練習場？還是說歐洲到處都有這種東西，所以變得見怪不怪，也就沒有特別花心力在保護這些東西？



Assisi的街道不大，沿著山坡興建城市的結果就是到處都有路，也隨時都有可能迷路，辨別道路的唯一方式就是到底往山上走還是往山下走。無所謂，反正到處都有在賣一本四歐的簡易導覽手冊，買了一本之後，看著裡面的說明還有附上的地圖，就這樣在這座古城中四處亂鑽，從Piazza del Comune開始，而把最後的重點放在聖芳濟修道院。

Chiesa Nuova是跟聖芳濟從童年到青少年時期有關的建築，聖芳濟出生於1182年，而這座教堂修築於1615年，教堂的其中一個部份據說就是聖芳濟的父家，也就是教堂是以此為基礎延伸蓋起的，因此走進教堂後還有一條通道通往這個地方，明顯得可以看出這不是教堂的本體建築。而聖芳濟的出生地就在離教堂不遠處的Oratorio di San Francesco Piccolino。Assisi的教堂密度極高，對於虔誠的天主教徒來說，在這邊應該是離上帝最近的地方吧！只是對於教堂中不管是聖人還是教宗的雕像，我實在認識不了幾個，畢竟對西方整個歷史我們缺乏詳細且全面的了解，所以即使有時候觀賞這些建築與雕塑覺得精彩，但是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或者在看旅遊書的時候被一堆XX幾世的搞得頭昏腦脹，總想要從這些人名中理出一個扼要的頭緒，以便自己對這個地區有更深入的了解。好在網路發達，在google跟wiki搭配搜尋下，可以在資料整理搜尋上較節省時間，只是這段混亂的歐洲歷史，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釐清的。


在Assisi到處都看得到像這樣的小教堂，年代久遠而別具風味。



在山城中上上下下的階梯中穿梭尋找意外的趣味，就像上面這張照片一樣，從主要廣場走到聖芳濟修道院的路上，一路經過幾個正在整修的古蹟，一路的下坡走來輕鬆自在，加上一路上的餐廳也讓我餓得肚子機哩咕嚕，但是就這樣轉眼一瞥看見這樣的景色。在拿坡里海邊的Castel Dell’Ovo似乎也似曾相次看到這樣的感覺，兩旁高起的建築，把人的視野就這樣聚焦在這個狹長的空間上，不斷地往遠方延伸。只是在拿坡里看到的是蔚藍的海水，在這邊看到的是土黃色跟綠色交織而成的田野。旅行回來後看這些田野的照片，很自然的又讓我聯想到大約六年前在大陸的旅行，在陝西省搭車，經過一片黃土高原的蒼涼又湧上心頭。還是要拉回現實，其實在Assisi的感覺是很悠閒的，整座山城的恬靜就在一盞燈、一把椅，還有閒話家常的居民中展露無遺。


從Rocca Maggiore俯瞰的聖芳濟修道院



聖芳濟修道院就這樣出現在路底，這大概也是所有人來到Assisi最重要的參觀景點。修道院的規模很大，分成上下兩堂，不過不准拍照，而且在光線不足情況下要拍出好相片也很難，所以寧可就乾脆買本導覽手冊，算是讓自己的旅程中留下一點紀錄：我曾經親眼看到這些令人動容的溼壁畫作品。下堂(Lower Church)中有聖芳濟的墓，是虔誠信徒必定前往朝聖的地點，而喬托(Giotto)與其助手幫教堂繪製的精采壁畫，更是許多觀光客目光的焦點。上堂(Upper Church)的28幅壁畫中主要是描繪聖芳濟的生平，取材自St. Bonaventura的述敘，而這28幅超過七百年的珍貴壁畫，站在它們的跟前欣賞，是會讓人動容的。喬托被視為義大利文藝復興的開創者，從拜占庭時期人物的平面畫法(想想以前歷史課本上面的那張君士坦丁大帝畫像)到文藝復興時期的立體透視畫法，他算是突破的先驅，從他到真正發揚光大的達文西與米開朗基羅等人，中間又是經過一百多年的事了。

這是不是一個最靠近天堂的地方？我不敢妄下定論。但是這樣的環境確實會讓人有種被麻醉的感覺，看著肅穆的壁畫，看著這些曾經在歷史上出現過的先聖先賢，再加上寫這篇文章的同時我正聽著Verdi的安魂曲對我的腦袋進行催眠，是種讓人覺得要被送上天堂接受聖澤的感覺。或許這也就是為什麼常有人有說：有些人進了教堂跟出教堂是完全兩種人(代換成佛堂也通)，大概也是為什麼人心的魔無法永遠從心中驅逐。

我突然想到這一段話：驅逐心中的魔，讓生時麗似夏花，死時美如秋葉。這是我的國中導師在十一年前畢業紀念冊上寫下的一段話。

第一次的義大利旅行，總算到此算是暫時的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