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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以前從來沒有到過澳洲。小時候曾經聽過不少人移民紐澳,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噢,不對,我年紀還沒有這麼大),不曉得為什麼就有一股往紐澳跟加拿大移民的風潮,大概是手續簡便有關。對這塊南方大陸,除了移民之外,就是一些自然風光。小時候很喜歡注意自然科學博物館的“太空劇場“是否有新戲碼,我還記得有一次就是放映大堡礁。後來再稍微大一些,對於澳洲的印象除了國中地理課上到的那些地名,剩下的就是地理老師那個“他是罵你啊“這樣的冷笑話要我們記住塔斯瑪尼亞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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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一些開始看日劇,有一次看到“在世界中心呼喊愛情“,那塊紅色的大石頭從此烙印在心中。這個大石頭的印象雖然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被淡忘,但從沒有完全脫離,至少在看到今年要到澳洲開會的時候,這個旅行地點也又再次浮在腦海中。但是這趟行程並不便宜,澳洲內陸飛來飛去並沒有所謂的廉價航空,即便是特價票單程將近200澳幣的機票,也不是很經濟實惠。開車那就更不要開玩笑了,兩三千公里的路程想到就雙腳發抖。加上Uluru當地的住宿很貴,所以找local tour反而是最省錢的方式。一般的跟團行程大約三天,包含Kata Tjuta、Uluru跟Kings Canyon三個地方,團費大約也在300澳幣左右,因此光這四天的行程算算,就要讓整個旅程多出兩萬塊的開銷,因此在下這個決定前猶豫不決。後來想想,若不是因為開會的關係我根本不會想要特別安排一趟澳洲的旅遊,假如不趁這個機會到這些很難抵達的地方走走,或許之後很難再有機會親臨。所以心一橫、牙一咬,就這麼硬著頭皮決定把這邊的行程安排進去。

抵達澳洲後先在雪梨待了幾天,才搭著飛機直接飛抵Uluru機場。機場有非常多的日本觀光客,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在世界中心呼喊愛情“這部戲造成的影響。因為決定跟local tour的關係,所以一抵達機場我們就引頸盼望著車子來接我們。後來一台大約二十人坐的小巴後面拖著一個載滿睡袋與補給物資的小貨櫃出現在我們眼前,確定是報名的該旅行團後,終於踏上這趟旅程。

雖然石頭看起來似乎都不遠(因為很大的關係),但是開車也都是動輒十幾公里的路程。Kata Tjuta 是離開機場的第一個景點,這個地方又叫風之谷,但這個名字的原意其實是“很多頭“的意思。不像Uluru的石頭形狀這麼完整,Kata Tjuta其實是破碎的。據導遊的說法是:這塊石頭在遠古時期也是和Uluru一樣完整的,只是因為後來受到雨水、風力的侵蝕,因此切割成許多的片段。也確實當我們開車靠近這邊,下車走入這個石頭包圍的峽谷中時,可以看到從頂上如水紋般的黑色痕跡,還有破碎的片片岩石就這樣堆積在谷腳邊。這些巨大的石頭在澳洲當地的原住民的眼裡都視為“聖地“,尤其有些石頭上看起來有特殊的圖騰,基於對他們的文化尊重,國家公園也豎立了告示牌,希望遊客在某個區間中不要拍照,當然更不要隨便把石頭檢回家。

Kata Tjuta的停留時間不算長。在這邊導遊只帶著我們走進其中一個山谷中,沿路介紹地形地貌、野生植物,還有一些原住民的生活習俗。谷地中幾乎陽光都照不進來,因此偶而下雨匯集成的水塘成為這些植物的救命泉源,相較於外面幾乎光禿禿的一片,在陰暗處的世界反而充滿豐沛的生機。

離開Kata Tjuta後,在一片荒蕪的大草原上,看著石頭的色澤在艷陽逐漸走到黃昏的轉變,加上天空的雲朵如與太陽跳起探戈般的讓陽光一會透出一會又受到遮蔽。巨石群越來越遠,而著名的Uluru也出現在眼前,漸漸的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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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世界上的其他觀光景點一樣,雖然在荒郊野外,但是這附近該有的旅館還有其他服務一樣不少。一些搭著遊覽車來的觀光客,在這邊就享受了在黃昏中看著石頭與品嚐美酒佳餚的活動,而我們則由導遊兼開車的Dylan做晚餐。在黃昏的光線下,巨石的色澤變化更加明顯,從陽光較強反映出的淺棕紅色,到光線略弱下反映出如火噬的通透紅色,再到太陽即將落下光線黯淡的深紅棕色,眨眼瞬間隨時都有新鮮的體驗。在太陽完全落下後即便石頭的顏色不再那麼飽和,但換個方向轉往夕陽的方向,金色的雲彩數帶劃過天際,加上顏色逐漸變得黯淡的藍色天空,這幾道金光看來更值得珍惜。

伴著涼風、每個人端著一個盤子拿著食物填飽肚子,沒有光害的狀況下,星星逐漸出現。離開Uluru後即前往今天晚上的紮營地,而這也是第一次“以大地為床,以蒼穹為被“的經驗。

Uluru這邊的住宿價格貴得有點誇張,大概跟供不應求加上地處偏遠,所有的物資都要靠外界輸入有關。即便是青年旅館多人一間的設施,一晚也大概要一千多新台幣。我們的小貨車上沒有載帳棚,但是有不少睡袋跟睡墊,在這時候大抵心裡有數,反正就是東西舖舖、身體滾著,也就可以睡了。雖然抵達營地的剛開始覺得有點彆扭,但是當在盥洗間洗完澡後(這邊的浴室跟廁所相當多且設備佳),整個人都完全放鬆,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加上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看日出,所以似乎也沒有其他選擇。但是在無光害的營地,平躺在睡墊上鑽在睡袋中,直接面對的就是星星與銀河,感覺其實還蠻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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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就起床收拾,星空從原本的夏季也轉到冬季的星空,天蠍和獵戶這兩個死對頭總上演著追逐戰,但是銀河依舊燦爛。從還沒天亮就抵達前一天看黃昏的地方,在那邊等待著太陽從石頭左側緩緩升起的畫面,雖然是有點逆光的,但有種神妙的感覺,好像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會有什麼魔法在這邊發生,大家沿著附近的步道,靜靜的、靜靜的改變不同的角度,想要捕捉這些變化瞬間,但似乎是徒勞無功,畢竟石頭太大、我們人類太小,石頭幾千萬年的歲月在此靜觀,而人生不過數十寒暑,總是只能窺其一端而無法體察全貌。總而言之,今天的行程要幾乎繞著大石頭走一圈,在太陽剛上升時看了日出,在陽光還沒有真的毒辣時健行,這才是最舒服的規劃。

石頭遠觀就一塊方方正正的形狀,近距離走一圈才發覺其壁面遭受風雨的侵蝕也產生很多圖案,對於原住民來說都具有神聖的意義。只是這些侵蝕的圖案什麼時候會開始漸漸分崩離析,那就看大自然怎麼決定了。健行步道走一圈的距離大約10公里,在邊拍照邊走得有點匆忙的情況下,還是在領隊預計的時間內回到原點,接著就開始沿著石頭的邊緣開始進行文化與史蹟的解說。最令人好奇的是在旅遊書上通常都提醒遊客不要攀登這個巨石,但到現場卻發現石頭上卻插著一根根的鐵杖,從底下一路綿延到頂上,若不是在入口處掛著警告標語還有預報天氣狀況不允許,可能還是會有人冒著生命危險爬上去(據說每年都有幾個人從上面摔下來)。不過除了天氣狀況外,還有尊重原住民文化傳統的問題,畢竟作為一個聖地,這樣讓遊客上上下下實在是大不敬,因此在勸導與天候狀況的雙管齊下禁止下,現在真的會爬上石頭的人已經大幅減少。

雖是原住民的聖地,Uluru也是早期住民的活動空間,成群地,他們利用這些空間營作成不同目的的生活空間,依據男女老少以及功能定義,不是家庭式的生活,而是有點像是公社般的設計。在石壁上可以看到一些刻畫或者燒火煙燻的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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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兩三個小時的導覽,中餐也在Uluru的園區找地方野餐,吃完飯後在文化園區又多待了一些時間,才啟程往Kings Canyon前進。漫漫長路,沿途幾乎沒有什麼車輛錯車,一片荒野,惟獨掛在西天的太陽伴我們同行。

抵達營地時也已經接近傍晚,又是一天要完全投身於大自然的睡眠,依舊滿天星斗與皎潔月光。一輩子這樣的經驗應該不多,就趁這兩天好好把握。

中澳日夜溫差極大(可能跟接近莽原或者沙漠氣候有關),白天太陽出來後穿著薄長袖感覺熱不可耐,太陽毒辣的程度絕對是得時時刻刻補擦防曬,而太陽西下入夜後溫度又降得特別快,幾天的夜晚大概氣溫都在四度附近遊走,只是因為空氣不潮濕,也就不覺得特別酷寒。

隔天依舊一大早出發。在走過秘魯的Colca Canyon (據說是世界上落差最大的峽谷而且還有兀鷹在其間翱翔)後,或許中澳的King’s Canyon不算特別壯觀,但是這邊的地貌相當吸引目光。可能是岩石本身成分的關係,峽谷的地形可以很清楚看出一層一層的堆疊,侵蝕的河道(或者可能是雨水)從中挖出一道鴻溝,躲藏在峽谷底下的生態自成一個小天地,陽光不易射入因此通過這段步道時尤其沁涼。然而峽谷頂端的地形卻起伏不平,遠望看起來像是一堆香菇傘狀物綿延不絕的樣貌(不曉得可不可以稱為蕈狀岩)。這段路雖然上下起伏多,但是路程並不長,與前一天Uluru相比,走起來比較沒有時間的壓力,相對來說更加輕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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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峽谷上方就如同一般步行,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不過走在峽谷邊緣感覺倒是有點恐懼,很擔心不小心就失足落谷,但偏偏又喜歡湊近一點俯瞰峽谷的風貌(真是矛盾的情結)。這些巨石就像錄音帶一樣,大自然(風或水)切割峽谷的紋理都被忠實的記錄下來,看這些千萬年以來留下的痕跡,再看看人類留下的遺跡,不管是埃及的金字塔這類的古代文明、歐陸工程浩大的教堂或者其他人類留下的建築等,也都顯得渺小不堪。而在自然景觀與人工建築的交替出現下,也才讓人類的生命與文明更加豐富多彩。這或許是我喜歡旅行的原因,在不同風格的景觀中擷取與自己有共鳴的部份,加以消化吸收,豐富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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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s Canyon已經是這幾天行程的最後一站,從這邊回到Alice Spring還有一段相當長的路程要趕,抵達時也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離開中澳後,即將又要回到城市。只是澳洲的城市相對較為北美風格,走在路上總有好像在加拿大的錯覺,大概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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