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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並沒有打算去看這部電影的,原本計畫應該是要去看從歌舞劇改編成電影的“Mama Mia!“,當時電視上的廣告都是這部片,誰曉得海角七號在演什麼,加上開演電影網的影片簡介寫得就是很難吸引人的樣子,所以這部電影一直沒有引起我的注意。但是就在兩個星期前週五的上映後,受到一個學弟跟室友的大力推薦,就臨時改變主意找朋友一起去欣賞這部電影。我沒有後悔買了票進電影院,而且看完這部片受到的感動是這幾年來最強的,在整體詼諧輕快的基調上,還是有很多地方值得細細品味。或許這樣說,這是一部各取所需的好電影。



 „操你媽的台北!“這是一開場的震撼。阿嘉重重的把吉他砸在電線杆上,跨上機車,就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曾經他追尋夢想的城市,從台北的西門回到恆春古城的西門。不管是湊巧或者是刻意,這個“西門“連結起許多事情,有人提過西門是對照個日本殖民歷史的台灣:台北的西門町為日據後的命名,而恆春古城西門是作為當時抵抗日本進軍侵略的象徵。後來停在西門前的小巴,在友子跟司機爭執是否可過的場景中,也看出民族性的顯著差異。基於對西門的聯想,這個線條是連貫的,而這場序奏的鋪陳,已經相當清楚地刻畫出男女主角帶著剛烈的性格。背景的鋪陳中可以看到導演想要很廣博的說一個故事,一個跟周遭人有關的故事,而不是指特定專注在某個主題上的,這大概也是有人說這部電影不好看的最主要原因,支線太多,而主線的丰采因而有被搶去的疑慮。

但是不能否認的,即使這些看起來龐雜的支線只是點到為止提供這部影片更多的元素,但是他的後勁卻不容忽視。比如說代表講的:

„山可以BOT,路可以BOT,現在連海也要BOT...“,或者在團練時對水蛙的自我介紹時說的:

„我叫洪國榮,今年65歲,身高170公分。興趣是打架、殺人、放火...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恆春放火燒掉,然後把所有年輕人叫回來重建恆春...要自己回來當老闆,不要當人家的辛勞“(請自行改為台語發音)

這段台味十足的對白,又看到了多少現在社會城鄉差距,這些老一輩的人心中的無奈。假如對照茂伯所說的:

„報紙都報說我是國寶,寶個芋仔番薯啦!誰在稀罕?像我們這種國寶,就要出去讓人欣賞。不是放在家裡當神主牌。“

這幾個場景大概可以算是劇中的黑色幽默。我可不相信在現實場景中碰到像代表那樣的人對你做這樣的自我介紹時還笑得出來,或者聽到茂伯在那邊“寶個芋仔蕃薯“還會嘻哈的裝做沒事,這是在電影院中看電影的我們所能享有的特權。我相信這幾場戲對於非台北的遊子來說應該更是心有戚戚焉,撇開屏東恆春不談,即使像我這種家鄉在所謂“中部都會區“的人來說,還是可以感覺到這個地方正在衰退中的活力,或許這邊人口外流的情形不若恆春嚴重,但是往更大型都會區集中的趨勢卻是事實,影片真誠的反映台灣的現象,雖然三言兩語,若有心又似無意的,但是我們完全可以了解。

情書和音樂是讓這部電影更加深刻的藥方。七封六十年後才送到的情書,鋪陳的是那個時代無法圓滿的缺憾,對照的是阿嘉與友子這段感情的把握當下,每當這段情書的口白響起,我全身不自主的起雞皮疙瘩,可能是聲音的磁性,也可能是書信內容與畫面連結,讓人特別有感覺。雖然抽離這段情書的鋪陳,整個故事也可以敘述得很精采,但是整部影片要營造的厚度可能就會稍嫌薄弱。

第一封信中寫著:“...友子,太陽已經完全沒入了海面,我已經完全看不到台灣島了,你還站在那邊等我嗎?“對照電影的最後一幕,梁文音飾演的友子站在碼頭,帶著行李,不斷張望船上,急切的想要看到他的情人(日籍教師)的身影,影片最終回到了故事原點:在台灣的日本人撤退,日籍老師由於許多因素的考量下決定拋下心愛的友子,獨自回到日本,而造成這段六十年的遺憾。幾封情書中日籍教師不斷述說著自己的懦弱,還有自己對友子的愛意,兩次的“我不是拋棄你,我是捨不得你“。對於一個自己心愛的人最終卻必須這樣拋下,心裡的難受可又是這兩句話可以道盡的。只是說得太多也無法表示內心的痛苦,而如此的輕描淡寫卻更是讓人不禁潸然淚下。

因為六十年前的遺憾,對照現在阿嘉跟友子之間的關係,才讓看似突然的一夜情有了繼續下去的理由。之所以用“看似突然“,是因為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進展有什麼好奇怪的,兩個人都是火爆的衝動個性,碰上後迸出火花本來就非難事,而且友子從第一次見面就對阿嘉有好感,從當時在活動中心的樂團成員選拔,到後來成立樂團後所有的事情都要阿嘉負責。對於一個隻身在異鄉工作的女孩,其獨立性與處理事情的能力絕對不用懷疑,而在此處他卻事事要阿嘉負責,要他換BASS手、要他把曲子寫出來、要他負責把這個樂團訓練好上台,在我的眼裡看來就是一個任性的小女生,對自己喜歡的人不曉得要怎麼表達內心的悸動。到喜宴那段的眼神,或許阿嘉看著她的眼神不見得帶有愛意,但是兩人在一來一往之間,到友子喝醉後拿著高跟鞋砸阿嘉家門的玻璃,後來阿嘉回來後哭倒在他懷中不斷說著:“你為什麼要欺負我“。最後一句“其實我也不差啊!“突破了兩人的心防,這句話對照個友子的處境(原本自己也是個模特兒的卻後來只能像保母一樣為了其他事情忙得團團轉)還有阿嘉在台北搞樂團無所成失意回到老家,這段情愫的暴發就不是那麼的突然。而最讓我感動的,莫過於在沙灘上阿嘉衝向友子,對著他說“留下來,或者我跟你走“。這段感情的主線,終於在這個地方展開來,六十年後送達的信件,老友子看後應該了解當年為何日籍老師不告而別,內心的結可能也因此漸解,而阿嘉和友子兩個人決定在一起,只因為不想再讓六十年前這樣的遺憾發生於他們身上。在一起對這個電影來說故事已經將近結束,而對他們來說才是開始,我們不在乎之後的故事是怎樣的,因為我們都習慣聽“王子與公主從此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樣的結局。

野玫瑰的旋律是貫串整個電影的音樂,從茂伯在送信時哼的曲調、茂伯拿出月琴彈,而阿嘉在旁邊相和,阿嘉在送信時所哼,到最後樂團的安可曲引出中孝介一起演唱,這條線鋪得很長,電影因此在音樂上有一氣呵成的感覺。相較之下,每次念信口白的那段鋼琴配樂,似乎就沒有這麼重要的地位,但是我必須說那段鋼琴配樂寫得非常好,很有氣氛。劇情上藉由情書與現實場景的交錯一氣呵成,音樂上以野玫瑰的主題貫串全劇。這部戲可以算是近幾年國片精緻的代表,在反應土地情感外兼顧戲劇線條的質感,那種對於內心的衝擊實在是難以形容的,因為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直接打到心坎裡的電影,從各個方面。

我想不用再特別推薦這部電影了,從上映後第二週的票房甚至比第一週成長了一倍以上,就知道這部電影的口碑如何。假如已經很久沒有很多人一起看電影笑得這麼開心的話,或許可以給自己一個機會,走到戲院裡面體會一下海角七號,怎樣讓你哭讓你笑,又讓你捨不得走出那戲中的風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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