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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周末跑了Dresden、Meißen加上Leipzig的行程還蠻緊湊的,Leipzig的古都(或說東歐)風味不如Dresden濃厚,城市本身也不算有太大的特色,但是因為音樂名人的加持(J.S. Bach跟F. Mendelssohn都曾在這邊待過),因此說什麼也不能放棄這個機會來此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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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抵達德國時因為天氣有點陰,所以進入Leipzig火車站只覺得灰濛濛的一片,加上這是一個點進點出的火車站(也就是火車要在這邊掉頭行駛),所以沒有辦法感受到這個城市的任何脈動,因為鐵道基本上是從城市邊緣擦過的。而真正造訪Leipzig這天的天氣非常好,艷陽高照且天空幾乎是純淨的藍色,一掃那天路過的陰霾。

還沒踏上Leipzig前對於這個城市的印象主要來自古典音樂,這個城市有著音樂之父Bach、有錢的公子哥Mendelssohn還有Schumann的足跡。雖然孟德爾頌與巴哈不是同時代的人,但是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故事是孟德爾頌重演巴哈的馬太受難曲,讓世人重新見識到巴哈的偉大,讓他在古典音樂中的歷史地位更加崇高。這個城市不愧為音樂家的匯集之地,旅遊資訊中心前就豎立著“Music Trail“的看板,告訴各位到來的觀光客怎麼樣在有限的時間內踏遍這個音樂城市所留下的音樂足跡。雖然林林總總加起來二十幾個地點,不過真正有興趣的地方還是跟巴哈與孟德爾頌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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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像Leipzig或者Dresden這類的城市,安排聽一場音樂會應該是很正常的行程,但是因為這段時間剛好萊比錫布商出巡(在英國的BBC Prom中演出),所以無緣在新的布商音樂廳聆聽他們的演出。不過這十多年來布商訪台大約四五次,因此沒有在主場聽到音樂會似乎也沒有覺得特別遺憾,畢竟不管是前總監Blomstedt的指揮或者現任指揮Riccardo Chailly,儘管風格不同,但這個樂團所帶來的音樂總是令人動容。

德國典型的城市大約都分成舊城與新城兩區,而落在舊城區廣場旁的建築大抵不是教堂就是市場或者市政廳。不過這些建築都不是我造訪這個城市的重點。第一個重點是巴哈的故居還有Thomaskirche(當時他上班的地方)。Thomaskirche為路德教派教堂,外觀不算特別起眼,雖有高塔但不像科隆大教堂如此直入雲霄,展現出儉樸的感覺,內部的裝飾也算樸實,與很多雕樑畫棟極盡奢華的教堂比起來,這座教堂用一種娓娓道來又語氣柔和的方式述說著歷史。巴哈在此工作二十多年直到過世,教堂外豎立著巴哈的雕像。不過不只在此,巴哈從1723年到1750年間也在St. Nicolai教堂活動,馬太受難曲就是在這邊首演。St. Nikolai也是走樸素風,不過我覺得更有趣的地方在於如葉片的裝飾,教堂的柱子與穹頂連接處,在原本的拱型上多作裝飾,穹頂上切割成好幾個規則的幾何形狀開著花,而粉紅色的柱頂以葉狀的裝飾彩繪著綠色。雖然不至於有走入熱帶雨林的錯覺,但是這樣的裝飾確實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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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Thomaskirche的旁邊就是巴哈博物館,但說實話我並不喜歡這個博物館的設計,內部已經改裝過(幾乎是嶄新的),展品中原稿極少,但是互動式的展覽很多,總有種錯覺好像來到什麼體驗博物館之類的。因為內部裝潢格局幾乎是全盤翻新,所以好像很難有思古幽情。

相對來說孟德爾頌的家有趣許多。雖然孟德爾頌39歲就過世,但他是音樂家少數的有錢人,家境優渥,幾乎不需要為了三餐溫飽而奔波。這棟改裝成博物館的房子也是他晚年生活的地方,幾乎所有的房間維持原有的樣貌,其中一個大一點的房間改裝成小型的表演廳,以前歐洲的家庭沙龍差不多就是那樣的氣氛,幾十個觀眾加上表演者,在不大的空間中可以有親近的接觸以及最直接的交流。房子的二樓為公共開放的區域,包含各個起居間已經一些與孟德爾頌相關的展示品。孟德爾頌喜歡旅行,所以在其中一個房間中展示了他的風景素描作品。當然還有好多部鋼琴,作為一個作曲家,家裡有好幾台鋼琴想必也是基本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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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棟房子中,我放輕腳步細細品味,深怕木製樓板在步伐中的伊啊聲響,破壞了參觀的興致。靜靜的、慢慢的,看過這些有歷史的桌椅與鋼琴,看過這些有歷史帶著泛黃的畫作,還有一些手稿、衣服,孟德爾頌彌留時的塑像也在一個玻璃櫃中展示著。我想這樣靜態的、典型的博物館還是比較合我的脾胃。當然不是所有的博物館都應該這樣設計,對於有歷史意義的地方,我還是喜歡這種感覺,太多fancy的多媒體或互動,反而會讓展覽主題失焦。

德國的城市周日都相當安靜:很多商店都關門,即便是觀光區也不見得有什麼人潮,大多數的人可能享受著家庭生活,帶著一家大小到郊外踏青。不過近年來好像城市馬拉松有流行的趨勢,所以好像很容易會碰上這類的路跑活動。很巧的在Leipzig就碰到這樣的活動,在路上有很多人穿著橘紅色的T-shirt,馬路都變成了大型跑道。不過馬路上的人多,在布商音樂廳與歌劇院的廣場匯集的人潮更多。典型的德國食物:香腸夾麵包加上黃芥末的香味滿溢在廣場上,還有熱鬧的音樂炒熱氣氛,舊市集廣場沒有什麼人煙,而人潮全都集中在這邊了。晴朗的天氣與城市的活力,在此時此刻展現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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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萊比錫最後參觀的一個地方是東德時期的國家安全管理局(Bezirkverwaltung für Staatssicherheit Leipzig),內部有很多當時的監聽、監視設備,另外還有信件管控的一些機具(比如說怎麼拆信又怎麼密封回去的工具等),從現在的眼光看來都是一堆古董,而就是這些東西讓當時活在鐵幕下的人民想要往自由世界逃奔。活在當代的我們很難想像,即便我們小時候曾經經過戒嚴的年代,對於當年蔣經國過世全國的師生(那時候我還念國小,不曉得其他各級學校狀況如何)都戴著黑色緞帶的情景,小朋友也都只覺得好玩,不小心丟到洗衣機洗爛了還會被同學笑,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讓人打個冷顫。尤其對照最近媒體併購的話題,旺中事件以及壹傳媒出售可能造成一言堂再度死灰復燃的情況,讓人不禁感慨得到自由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但失去它可能就只是一瞬間而已,當大家都在談論民主與自由的時候,卻認為公民只是投票機器,對於社會其他不公義的事情就冷眼旁觀而不願意去爭取。很擔心最終我們會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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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希望那天會來到,只怕就像溫水煮青蛙,陷入死地而不自知。看著這座博物館,內心更是珍惜現在我們所擁有的,知道沒有經歷過那樣的時代是多麼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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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william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